大晟的后宫,沁园宫。
川山在院子里低头煮着热茶,茶气氤氲,微风拂过,墙角的鲜花吹落下,飘来一阵芬芳。
容烨躺在一旁的软榻上,头发散落,脸色虽还苍白,却已经透着红润,良久他悠悠醒来:“什么时辰了?”
川山倒了一杯茶回道:“已经过午时。”
他将容烨扶着坐起来,将茶递在他手里道:“您尝一尝?这是永安宫刚送过来的,据说陛下在周国停留的时候,让人带入后宫的清茶,格外多给了您一罐。”
容烨颇为意外的顿了一下,端起茶嗅了嗅,似是想起什么,眉梢的冷意也少了些许:“是周国的雀舌。”
他低头抿了抿,温柔地微风吹起散开的头发,半晌才清冷开口:“周国可来消息了?”
川山点头,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他说:“方才到的,听说陛下已经离开周国,属下按照行程估算,此刻已经入了云国的界限。”
容烨将茶杯递给他,拿过书信迟疑了一下,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看起来。
川山瞧着自家王爷时而皱眉,时而疑惑,最后眉眼舒缓,竟然还带了几分笑意。
此刻他更加好奇这信中有说什么。
容烨唇角微微,抬手递给他道:“陛下还真的是不出手则已,出手满盘的格局被她一人打乱。”
川山将信将疑地拿过信,一脸震惊地说:“成王和贵妃居然瘫痪了,七皇子也失去储君的位置,宁妃,川王被囚禁,莫非当年您被伤害的那件事被皇上知道了?”
容烨抬手端起一旁的茶杯,悠悠开口:“父皇即使知道也不会这般动怒,其中自然是陛下的手笔,我听闻周国此次旱灾严重?”
川山想了想回道:“正是,比往年更严重。”
容烨抿了一口热茶,继续说:“原来如此,陛下暗地里以旱灾入手,让成王和川王两人相争,明知道香山宴有危险却还是欣然以身入局。”
川山听的一脸迷茫:“王爷,您说的什么意思?什么入局?”
容烨瞧见他满脸的不解,抬手靠着一旁,闲适地开口解释:“孟国之时,陛下当掉自己的龙纹发钗赈灾,让百姓感恩戴德,此次在周国用自己的性命救文人墨客中毒坠崖,周国的那些文人墨客不歌颂她才怪。”
她在布局,日后大晟的铁骑踏上三国领土之时,百姓反抗情绪会低。
老百姓才不管是谁当皇帝,他们在乎的是能不能吃饱饭,上位者能让他们安居乐业,能体谅百姓之苦。
所以一路行走,她都在为自己造势。
川王似懂非懂地开口:“可是陛下怎么可能以自己的性命入局?”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权力越大的人,越惜命。
容烨垂眸睨了他一眼,冷嗤一声:“所以世人都看错她,因为她不一样,她敢赌。”
川山抬手抓了抓头,更加迷惑,哪里不一样,不过就是女子当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