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微微抬起头,道:“西月无意冒犯先人,只是一年前偶然经过,看到山璧上刻着悼文,略读几句,只觉得文采如流水轻快简洁,便记了下来。”
杏声哈哈大笑起来,见西月用手帕抹了抹汗珠,正色问道:“另外几篇呢?可有印象?”
西月一怔,轻轻摇摇头,本想糊弄避而不谈,又觉得不妙,旁人不说也罢,绒狞也有诗刻上,若是不答反有嫌。于是西月答道:“西月愚钝,不记得许多,印象中还有水川族长写的雨中小调。”
“记得多少?”
西月沉了沉眼,长吸一口气。
“怎料微雨斜廊檐,翠珠依梢动,俏白落成泥,人言破我魂,直问万千何处知我心?晓望处,闻得笛声悠长,绕着零零落雨暄暄信风,诉着。。。。。。”还未念完,西月咽了口水,赔笑说道,“后边的不记得了。
“何必唬我?”杏声问。
西月微笑着,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道:“实在是不记得了。”
“诉着卿卿春杏寥寥忻声。”杏声接道。
西月明知杏声从来不喜欢别人提起,多说无益,没敢说话。
杏声顺着西月往上的步摇,然后看向外边,一处小溪流水见不到头,心想,往下走,或许便是汇成江海。西月见他出了神,大胆问道:“六殿下可还有事?”
杏声看着远处意单缓步走来,淡淡说道:“倒是有事,只是不知如何开口。”见西月不出声,杏声站了起来,西月也跟着站了起来,只见雨倏地一声半跪在地上,皱着眉,一话没说,杏声会意,对西月说道:“还有事需处理,改日再求你。”
西月送别,只见杏声回头犹豫一下,看着西月,嘴里还是想说什么,手也不安得攥了又松,又往回走了两步。杏声从怀里拿出一片白玉佩,对西月说:“这个给你。”西月不肯接过。
“你要带着庭欢去行宫,没有信物,他们不听你的。”语罢西月才接过来,道谢一番。
“不客气。明日见。”杏声说罢捏紧手指,才转身离去。
意单前来,见到杏声这副模样,心中了解了几分,又想了想,顿时满脸的泪水。
呜呜咽咽说不出话来,西月不解,扶着意单问,意单见她一脸单纯,手里还拿着那白玉佩,一话不说,泪流满面。又恨得咬牙,拉住西月一手,摊开手掌,折断一枝条,狠狠地打了两下。
罢了,意单手掌也通红通红,问:“可知为何打你?”
西月忍着泪似懂非懂点了点头,意单竟然气到干呕起来,缓过一阵,又抡起巴掌,就要落在西月脸上,定住了手,往自己脸上硬硬打了两巴掌。西月赶紧拉住意单,眼泪止不住流出来。
“单姐姐,你不要这样。”
“罢了罢了,始终落始终,欲来也欲来。”说罢又是无言,一把推开西月,踉跄离去。
西月站在亭中,低头看玉佩,银丝掐边缠绕几颗南红网结吊着的白佩,与大多族长的玉佩大小一致,长圆形约有半个巴掌大小,触手生温,只是身中有雕镂,倒是不常见。又仔细看了看,正面精巧得雕刻着杏花坞的起伏山谷模样,山谷中央凸出云杏声三字,背面隐隐约约起伏样,对着光,看清了刻有平衡族三字。
又见另一手被树枝划出血点,发麻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