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的意思就是暂时没有,但是心里已经在考虑了,不过就心里还有点不甘心所以没答应罢了。施纤纤听得明白,她反握住蒋珂的手,跟她说:“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不过还下不定决心而已。”
蒋珂撅撅嘴,看向施纤纤,“在我没谈恋爱的时候,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不重感情的人,分分合合的事情太正常了,结果居然就吊死在了一棵树上。”
施纤纤笑,“还是安卜值得你这么死心眼,如果真换个不值得的,你也不会这么把自己吊死。”
蒋珂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她抿住唇,然后说:“可他当年做的事太混蛋了。”
“他是挺混蛋。”施纤纤嘴角微微挂着笑,说话却不客气,“可是你不混蛋吗?你就没有问题?”
蒋珂被她反问得默声,施纤纤看看她,没有就此收住话,她说:“他跟你在一起的那几年,心里一直有疙瘩,你都不知道。那时候去北京出差,你跟他说了狠话,那些话一直都钉在他心里,后来你也没重新表态过。他不是最后才做的那个决定,他在你们在一起的早两年就想好了。他一直就是没抱希望跟你在一起的,结果你一点都没看出来。他最后做的事是挺混蛋,但是受的罪一点不比你少,你要说他咎由自取我也不反对。我也真的说不清你们谁对谁错,因为当年的事情,我这几年都没见过他。我要跟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做好朋友,就觉得对不起你。”
蒋珂听施纤纤说完,还是没说话。施纤纤吸口气,把她的手捏在手心里慢慢地捏,看向路前方,继续道:“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错误,都不是死罪。难得你们还都记着彼此,也都互相等了这么多年。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现在的重逢吗?安卜曾经对你有多好,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我就不信,你等了这么久不结婚,就是单纯因为咽不下那口气。”
蒋珂知道,是因为没放下那个人。她迎着风深呼吸,半晌之后,终于开口说话,问施纤纤:“纤纤姐,你说我和他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别人谈不成就不谈了,该换对象换对象,洒脱得很。结果我和他兜兜转转又回去了,弄得两个人都显得特别没出息。”
施纤纤看着她,嘴角仍然微微带笑,“得便宜卖乖,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等你们结婚,把曾经的战友都请过去,他们保准只跟你们说一个字。”
蒋珂顺话问:“什么字?”
施纤纤笑,“服!”
那时候偷偷谈恋爱的人不少,换对象的也有,但最后在文工团慢慢散了以后,其实成了的并不多。大部分,还是都各奔东西了。
蒋珂听在完施纤纤的“服”之后,也跟着她笑起来,笑一阵发现宾馆到了。
两个人去定好的房间里住下来,洗漱完了躺在**,比以前看起来还有亲密,开开心心聊天聊到凌晨。看到窗帘缝里慢慢有了亮光,看看表都快三点了,才强迫自己不聊了,闭上眼睛睡觉。
因为睡得迟,起得就晚。施纤纤起来后匆匆忙忙洗漱好跑到单位,还好昌杰明靠谱,帮她把假请了。这就没什么问题了,她从单位出来,直接和蒋珂往团里去。
两个人去到团里后,从礼堂看起,一边看一边说起她们当初在这里做过什么事,小事太多,回想起来每一件事都可以说半天。逛完礼堂她们又去排练厅练功房,回想起当年她们穿着灯笼裤套着大袜在里面踢腿练功练得满头是汗的场景。
施纤纤无比感慨,说:“自从转业后就没再跳过舞,现在身子感觉都硬了。”现在想想,当年那段时光特别美好。
蒋珂没办法跟她一起感慨这个,因为她没有转业,还干着老本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人生也会因为各自的选择呈现出该有的样子,都是正常的事情。
施纤纤在礼堂练功房感慨完了,便又和蒋珂去营房,那个她们住了好几年的地方。房子当年住的时候就老,现在更是旧的有点残破。她们先去一楼施纤纤住过的宿舍走了一圈,写字台凳子和木头架子床,都旧得掉漆了,地板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过一楼,两个人踩上水泥楼梯,又上二楼。蒋珂跟施纤纤说她刚来文工团时候的心情,激动到不行。她还记得施纤纤那时候有点小领导的样子,在各种琐事上帮助她们,是个热情又漂亮的女干事,和安卜昌杰明比起来那可真是活雷锋了。
施纤纤一边听着蒋珂夸自己是活雷锋,一边和她又往三楼去。三楼她们也来过,不时在安卜和昌杰明的宿舍里开小灶。来文工团的第一年,蒋珂在这里吃到了螃蟹,到现在还记得那只螃蟹的味道。因为穿越后吃的差伙食就一直很差,所以吃到那么一回就深深记住了。
蒋珂和施纤纤聊着这些小事,到了三楼,随便在露天走廊上走了一圈。走到安卜和昌杰明宿舍前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停了停步子。
在施纤纤正想开口说进去看看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便从里面开了。
施纤纤和蒋珂都愣了一下,然后便见昌杰明和安卜穿着军装戴着军帽腰里扎着腰带,手里拿着铝制饭盒,从里面走了出来。
出来的过程中一边带上门,一边看着她俩笑着说:“一起去饭堂吃午饭。”
蒋珂懵了,施纤纤则抬手捂住了嘴,眼里不一会儿就攒满了眼泪,然后她把手也往上移移,把水光朦胧的眼睛也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