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还从来没吃过蜂蜜,不停唆着,眼睛都眯了起来,良久才回过神:“娘,真甜!”
次日,跟以往一样,家旺招娣下地干活,盼娣跟着老太太打下手。
季清等陈家人们下了地,对着镜子收拾一番,接着故意做出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把抱着柴火往厨房走的盼娣叫到一旁,吩咐道:“娘等会要出去,中午不回来,你给娘留个饼子。”
盼娣木讷点头:“知道了,娘。”
季清快步走出大门后,老太太背着手跟出去几步,折回到厨房问盼娣:“你娘给你说啥了?”
盼娣不同于招娣,老实的过头,不敢撒谎,小声回答:“娘说中午不回来,让我给她留个饼子。”
“她去哪儿了?”
“不知道,娘没说。”
“反了她了!”老太太手往腰里一叉,“不干活不上灶头,一门心思往外跑,还说外头没野男人,我呸!”
盼娣听老太太骂娘,没敢还嘴,只偷偷想着,若是奶不让给娘留饼子,她就多喝点粥,把自己的留给娘。
季清出了陈家,一路小跑跑到山脚下的王大媳妇家。
王大媳妇在红山根是有点名气的,这个年代基本上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婆婆管家,儿媳妇再不情愿也要被压一头,可唯独王大媳妇不同,结婚不到一年就跟婆婆分了家,搬出来跟丈夫孩子独住。
为此,被不少做媳妇子的羡慕嫉妒,没办法说服自己家那口子分家,只能安慰自己说王大媳妇家的男人不中用,被王大媳妇拿死了。
原主没什么主见,也被这种话影响着,虽然她没有向其他人一样酸王大媳妇,但面对王大媳妇主动的示好,她也没理会。
可季清却知道,王大媳妇能对她有多大的帮助。
她手揣在破棉袄里,对着木栅栏门喊了一句:“嫂子!嫂子!”
王大媳妇推开门探出个头,当看到是季清后,不由一愣:“陈家媳妇?”
这女人不是不待见她嘛,前些天她找她做针线活,她冷着脸都不跟自己说话呢。
“干啥?”想到之前热脸贴了冷屁股,王大媳妇没好气。
季清早就料到会这样,也不觉得难堪,只嘿嘿一笑:“外头冷得很,嫂子让我进去说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王大媳妇早就对季清比较有好感,所以也没真计较,她把季清让进了屋,还问:“早起吃了吗?”
“吃了吃了。”季清应道,被她怼过几次后,老太太没再不给她吃了,她早上喝了一大碗白粥呢。
王大媳妇在炕边坐下,和季清一样把手放在火盆上烤,眼珠子上下打量季清好几遍,“我听人说,你跳河了?”
“嗯。”季清点头,既然来找盟友,自然也不掖着,她把老太太骂她的话,给陈青岩告状,被救上来后老太太还想刺激她再死一次都跟王大媳妇讲了一遍。
王大媳妇听得火冒三丈,一个蹦子从炕上跳下来:“听听,跟我那个恶婆婆一样一样的,把儿媳妇不当人!你也真是能忍,换了我,我跟她干仗呢!”
季清笑笑,等过段时间,老太太知道她把钱和米面油领走了,也肯定有一仗要干的。
不过,不是现在。
“算啦。”她拉着王大媳妇坐回炕上,“能捡回一条命,我也想通了,管她说啥呢,我行的正坐得直,鬼都不抓我,再不为了别人几句话不痛快了。”
说着,她看向王大媳妇炕边装针线活的簸箕,“嫂子,你之前不是说让我给你画几个花样嘛,咱们来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