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妙谊一张脸憋得通红,耳边的摩托车声渐行渐远,她想:难道还没走吗?
在她窒息前,陈景元终于放开。
一张小脸红通通的,她说:“其实我们什么都没做,好像没必要这样……”
搞得好像偷情似的。
少年生硬地开口:“村里人就喜欢乱说。”
可刚刚那样看起来更不清白,但她没说出口。
陈景元从卫衣大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郑妙谊这才看清楚,是他从高二下学期到现在每次的考试排名。
最后一张纸是一幅折线图,或缓或快,趋势一直是上升的。
郑妙谊没明白他的意思。
“从你拒绝我到现在,我一直在努力念书,给你看这个就是想说,我不会拖你后腿,我会和你共同进步。”
少年的眼睛在黑夜中特别亮,如天空璀璨的繁星般,“所以,能不能让我做你的男朋友。”
如果郑妙谊是二十八、三十八岁,或许可以在权衡利弊下,果断拒绝。
但她只是十八岁。
把她从傻子手里救下来……
陪她去看爸爸妈妈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抱住她……
每个节日送的礼物……
毅然跑进火场要把她救出来……
连第一次的烟花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原来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
少年的赤诚一次次砸向她的心,哪怕是铜墙铁壁,也已经溃不成军。
郑妙谊捏紧拳头,顶着寒风说:“我不喜欢异地恋。”
少年急着开口,她却先说:“如果你也考到北京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吧。”
无形的时间好像变成了时钟,滴答、滴答、滴答。
陈景元变成了个只会瞪着眼睛的傻子,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却始终发不出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抓起身旁人的手,朝村外奔去,他们一路穿过荒芜的田野、破败的猪圈,冷风在脸上刮,谁都不觉得冷。
“我们去哪?”郑妙谊问道。
“我、现在太不理智了,去一个地方冷静下。”
跑了几分钟,终于到了,郑妙谊抬头,匾额上写着“福宁桥”三个字,岁月的侵袭把原本的庄重洗刷,只剩下宁静祥和。
陈景元牵着她的手走到桥中间,这里供奉的是观音菩萨,数盏烛火点亮了上方慈祥柔和的佛像,眼神安静地注视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