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妩闻言也错愕,她随意寻的借口,不成想竟真能对应上,但兄长身体抱恙,她自也跟着忧心,更?怨怪自己乌鸦嘴。
“阿兄状况严不严重?”
秦云敷幽幽的语气,好像是在?为不听话的病人倍感头疼,“若他听话,按时用药,两周期下来?定能见效,我?只盼案件早日结束,他也能快些收了心绪,回京后,在?家更?方便我?为他研药调理。”
周妩点?点?头,保证道?:“若见到兄长,我?一定再向他叮嘱一番嫂嫂的苦心。”
秦云敷笑容柔和下来?,语气像是哄小孩子似的不吝夸赞,“嫂嫂还是最?喜欢阿妩,比你那不听话的阿兄要可爱多了。”
周妩脸红一窘,又听嫂嫂继续催促,“好了,你若想去亳山便尽快启程,别再耽搁了,只是你自己去我?不放心,还是要找人陪同才好。”
周妩回:“嫂嫂放心,容与哥哥与我?同去。”
“如此?便好。”
与秦云敷在?衙署告别,周妩回了客栈,见容与哥哥早就在?客栈门口备好马车,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默契地点?了下头。
周妩坐入车厢,容与在?外驾车,车轮滚滚,迎风疾驰,为了不与兄长正面撞上,两人刻意绕路,从林间野径进入亳山。
路上,周妩与容与互通消息,“嫂嫂得知?的信息也不多,但从兄长的三言两语里,她知?晓兄长此?番寻去亳山,是为抓住一个叫做良贾的光明教余祟。”
“这就是贺筑的投名状?”
周妩点?头:“想来?应该是了。”
容与:“按你的猜想,此?次绝不能叫他们接上头,贺筑是敌是友尚未可知?,而?良贾明显是贺筑的亲信之人。”
周妩默了默,再出口时心头竟生凛然杀意,可她到底不是恶人,只怕会滥杀无辜,更?不想叫容与哥哥手上徒沾血腥。
但容与太了解她,只一个眼神就知?她心头所想,即便她已作掩藏。
“阿妩想下杀手?”
她面容凝沉一瞬,而?后摇头做否:“不,万一对方是友……”
“这只是最?好的情况,但很多事情并不可控。”容与沉声,主动将凶恶之责揽身,“但你放心,若他真成你之威胁,我?自会下手。”
周妩和他并肩坐在?前辕,山风猎猎,将她额边发丝吹拂凌乱,闻言后,周妩没做声,而?是偏过身子将头主动靠在?他肩侧,又挽抱住他的一侧手臂,依赖似的靠近。
她闷闷出声:“容与哥哥,这趟本该是我?们欢快晏晏的新婚之游,却因我?而?变得……并不愉快。”
“谁说的?”容与手握缰绳,并未侧过脸颊,再开口时目光依旧只专注向前,“我?从来?只在?意我?身边相伴之人是谁。好山好水,于我?而?言不过一方死物,无非过目即忘,但因有?你陪在?身侧,沿途一切风光皆变明丽,即便黑夜,也如白昼。重要的从来?不是远游本身,而?是远游有?你。”
周妩心头震鼓两下,不由将视线转向他。
此?刻正逆着光,他鼻骨高挺,侧颜优越,如经镌刻的下颚线更?显锋利,但映在?她的眸中,他整体却是柔和的,温暖的,令人心安的。
周妩收回视线,轻语开口:“容与哥哥,有?你在?真好。”
容与嘴角上扬了下:“这话,也该是我?说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