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胃部传来一阵痉挛的疼意,犹如汹涌的潮水袭来,令明杳一张脸痛得惨白。
明杳捂着痛到抽搐的胃部,伸手要去拿桌上的开水杯,端起一看,杯子里已经没了热水,明杳只能忍着疼意去接水。
开水房在五楼走廊拐角,距离高一三班教室有段距离,明杳手捂着痛意一阵比一阵强的胃,艰难地迈步前行。
快到回形走廊拐角时,安静楼道响起有节奏的脚步声,明杳抬起一张苍白的脸看过去。
陈放和赵嘉懿并肩从楼上下来,两人都穿着蓝白校服,女生纤瘦漂亮,男生高瘦挺拔,金阳将他们身影拉长,倒映在明杳眸底,刺得她眼睛发酸。
光线被白墙切割成两半,明杳站在暗处,像个偷窥的小丑,陈放和赵嘉懿并肩行走在光里,般配得令人艳羡。
胃部传来的疼意似乎蔓延到了全身,哪哪儿都是疼的,明杳忍不住捂着腹部蹲下身,手里的开水杯跌落在地,发出“叮当”地一声轻响。
明杳害怕被陈放发现,连忙把开水杯捡了回来,缩着身体,躲在墙角,一个人忍受快要把她折磨得想大哭出声的蚀骨痛意。
远处有风吹过来,陈放似有感知的往身后看了一眼,悠长廊道很安静,无人走过,只有教学楼前那棵梧桐树被风吹得摇晃。
“阿放,看什么呢?”
赵嘉懿问道。
陈放勾回眸,双手抄兜,迈开长腿下楼,没什么情绪的懒散嗓音响起:“没什么好看的。”
明杳捂着疼痛的胃,慢吞吞起身,正要转进拐角的开水房,一抬头对上赵嘉懿看过来的眼神,两人的目光在半空相撞。
赵嘉懿朝明杳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倨傲的眼神恍如一把利刃,将明杳层层剥开,看穿她心中所想,令她无地自容。
明杳匆匆移开眼,快速闪身进了开水房。
开水房没有门,午后燥热夏风吹过,陈放和赵嘉懿的对话声清晰传进明杳耳里,她听见赵嘉懿问他:“你大学要和我一起去宜江市吗?”
“不然呢。”
陈放语调还是懒洋洋的,却透着一股认真。
脚步声逐渐远去,明杳背靠着冰凉墙壁,一点点滑坐在地上,双手捂着痛到麻木的胃部,下巴搁在膝上,目光涣散看着开水箱里映出自己的脸。
明杳捏了捏自己的脸,露出一个苍白的笑。是真的瘦了啊,但好像做什么都是徒劳,陈放永远也不会注意到她。
“同学,你没事吧?”
一道温和有磁性的声音在明杳耳边响起。
明杳抬眼看过去,面前站着的男生身形挺拔,身上蓝白色校服熨烫得不染褶皱,低头看她的眼睛带着温柔的善意,眼皮褶皱很浅,鼻梁挺拔,身上气质斯文有礼。
热风把云翳吹散,明亮光线照了过来,男生左胸上戴着的金色铭牌在阳光下微微反光,映出一行字:高一六班-谢嘉让。
“没…没事。”
明杳摇头,要从地上起来,哪想胃部又传来一阵强烈疼意,让她双腿一软,要摔倒在地。
预想的痛意没有传来,明杳跌进一个满是清冽薄荷气息味道的怀抱,耳边传来谢嘉让饱含关心的问候:“同学,需不需要我送你去校医室?”
明杳想要拒绝,可痛得痉挛的胃让她没法强撑,朝谢嘉让露出一个感谢的笑:“谢…谢,麻,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