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悠长蝉鸣响起,闷热的?山间笼着风,泛起泥土湿润的?气息,如一层塑料膜把热气氲住,闷得人呼吸困难。
走了一段路,有道清脆的?歌声穿透薄膜,回荡在树楚间。
喻凝抬着刚捡的?大叶子扇风,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抹白点上。
是一个穿长衫的?女?人,提着只大桶边唱歌边走远。难得看见那么年轻的?人,还是个女?孩子,喻凝忍不住多看几眼?。
“她叫邱拓纭,我们?这里最年轻的?女?工人。”
万五忠不知何时?走到喻凝身边,用手里的?报表给她扇风:“我们?这里留不住年轻人,只有上了年纪的?阿公阿嬷才?愿意干这个活。”
喻凝稍微和他拉开距离:“那你?呢?我看你?也挺年轻的?。”
“我是运气好。”
万五忠笑了笑:“我割了两年胶,被?老板看中提拔到管理层,不然我也熬不住走了。”
他说着,目光落在喻凝光滑的?手上:“真羡慕你?们?有文?化的?人啊,能坐在有空调的?办公室里。”
察觉到他的?视线,喻凝下意识把手缩起:“你?也挺厉害”
“万工。”前面的?霍惟打断她欲安慰的?话语。
喻凝抬头,只看到宗明赫站在斜坡上睨着他们?,薄唇微抿,面无表情也瞧不出个情绪。
万五忠:“怎么了?”
接着就听见霍惟例行公事的?口吻,让他继续给大老板介绍橡胶园的?情况。
“诶,来了。”
万五忠点头,麻溜地跑回到宗明赫身边。
……
下午五点,猝不及防地又下了场雨。
园楚里沁起湿濡的?浊气,雨水冲刷过山路,泥水没?有阻隔向两边散开。
下山的?路,喻凝鞋子不小心陷到泥沟子里,连带着袜子裤脚都湿透了。
万五忠见状,立马让人送来一双干净的?鞋子。
送鞋的?人,便?是刚才?见过的?女?人邱拓纭。
她半蹲在地上,把一双崭新地布鞋递上来:“小姐,这鞋码可能有点小,你?将就着穿吧。”
喻凝一边惊讶于她流利的?中文?,一边摆手:“不用不用,我就穿这双没?事的?。你?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