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不代表我就很想听见这个声音。
“瞧瞧啊,斯黛拉。”被藤蔓束缚住手臂吊起来的姿势远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来客故意把脚下木屐重重砸在木质地板上踩出震天响,他站在那里一脸愉悦的欣赏了半天,然后才走过来,非常缓慢地在我面前俯下身子,伸手拽了拽我的头发。
“哈!”
散兵发出一声短促且无比明亮的嘲笑声。
在我愈发无语的注视中,这小子兴致勃勃的一下一下拽着我的头发,笑容是一如既往地恶劣:“你不是很嚣张吗?怎么,在雪地里埋了这么久是一不小心被至冬的风雪冻坏了脑子还是被冻坏了什么其他的地方,以至于你的胳膊腿都长不开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起来居然还是这种小女孩的样子,真可怜啊斯黛拉,这一次我居然都要弯腰才能看清你的脸了~”
“你有病吧斯卡拉姆齐。”我挣不开他得意洋洋揪着我头发的手,但是不耽误我和他对话:“起了个长名字以为自己就和名字一样长了吗?我和你不一样还能长啊散兵大人,就算被你埋进雪堆里老子只需要养一养过两年就能比你高了!”
散兵冷笑一声:“说的你好像还能继续长一样,这颗明显营养不良的种子还能再长多少啊肯定长不大了吧?怎么样啊斯黛拉,你现在开口求我说不定我还能大发慈悲帮忙把你扔进神樱树的树根里面泡一泡,说不定被雷劈几下你这一次还能激活一点半死不活的植物活性凑合多活两天呢。”
无论过去多久,无论经历了什么。
每一次和这小子对话,我都会由衷的感慨:如果他和多托雷同时站在地狱的入口,我肯定要先去踹这小子一脚再去宰了多托雷。
我这一次可能长不高无所谓,但是一个身形万年固定的矮子在这儿和我嚣张什么呢???
“说我说的这么用力,可是你天生胳膊腿就这么长根本长不了吧,怎么样啊散兵大人,用不用把我放下来我帮你修修关节处给你增高几厘米啊,多托雷帮你调整强度肯定不包括帮你长高吧?真可惜啊久别重逢后第一眼你居然还要踩着高跷才能低下头看我,牌面在哪里啊第六席?”
散兵脸上的笑容顿时转为皮笑肉不笑,他揪着我的头发在我脖子处打了个结,看起来很像用头发直接把我勒死:“我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木头脑袋好一点,而且我现在是第六席你现在就是个普通愚人众,别的问题姑且不说,现在给我认认真真地用敬语称呼!!!”
“哎呀哎呀居然让我用敬语……”我顿时感到一阵无语:“这么缺乏自信心吗炮炮?是身为第六席的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弯腰看你吗,还是因为太矮了所以看不到别人的视线现在只能从我这里找到平衡点了?”
“你有病吧斯黛拉!”散兵瞬间大怒:“忽然之间叫得这么恶心你有病吧!!!”
“太客气了散兵大人,”我扯扯嘴角,但是因为懒得笑所以很果断的半途而废。“雷电国崩这名字叫起来太中二了斯卡拉姆齐又好像能给您一种很长的错觉,炮炮多好呀,要不然我下次改叫雷大炮也行。”
对于眼前这小子我从来不吝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这段孽缘的开始我已经记不住了,但是在我把他的手肘改装成自动喷射泡泡机,他拿着我的种子去泡漂白剂导致我那一次的壳子直接变成白毛,在那之后我们之间就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可散兵眯着眼睛看着我,不知为何忽然停下了所有反驳的嘲讽,对着我重新露出了无比嘲讽的笑容。
“——但你现在也就只能现在在这儿任我摆弄了。”他两只手捏着我的头发,慢条斯理地缓缓勒紧,直到它们贴上了我颈上的皮肤,“真狼狈啊,斯黛拉,你这一次可真的是太狼狈了,狼狈地我控制不住地想笑。”
“这一次的身体如此脆弱,即使仍然无损掌控死域的力量又能如何呢?就算脱离了这藤锁的束缚,如今的你还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
我咳嗽几声,声音有点发哑:“……别的不说,你要再用点力气真的要勒死我了。”
“……哼。”散兵嗤笑一声,但还是松开了我的头发。
“算了,反正你现在除了嘴硬也没别的本事了。”
他伸手转而扯开我的一点衣领露出领口的肌肤,冰冷的指尖压在已经快要失去知觉的皮肤上,意味深长的感慨起来:“我说你这一次怎么这么快的拿回了神之眼……”
“等等,”我忽然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我这次有神之眼?”
“女士把那玩意挂在身上,一看就知道是你的东西——”他耷拉着眼睛看着我,啧啧几声,“怎么,担心会在女士的手里变色吗?哦对了……说起来你这一次在外面呆的时间可不短呢,神之眼如果在她手里一不小心变成灰色,那画面可真的就太……有趣了。”
“我可不觉得我的一枚神之眼能换来什么有趣的东西,”我抬头看看自己的上方,可惜除了藤蔓纠缠遮掩的木质天花板以外,上方空无一物。
“建立这么大的一所邪眼工厂,愚人众在稻妻的动作可远比蒙德和璃月大多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