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
空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摸了摸额头,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
……这个理由,可是真的要比什么其他任何答案都能让他无话可说。
他感觉自己的舌尖泛起哀愁而干涩的苦味,燃烧过后的粉尘随着呼吸一点点在他的喉咙里,堵住了他正常呼吸的节奏。
往昔的桓那兰那,他毫不陌生的地方,他来过这里,无数次。
深渊,须弥,荧。
——在这多方面的牵扯之中,唯独自己的立场会渐渐变得无比微妙,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荧的意义不会因为深渊和天理的介入而发生任何的变化,那仍是他的血亲,他的半身,只要有对方在的地方,那就是真正的家。
可是,小黛呢。
那个时候的小黛怎么办?
到时候他能这么轻描淡写的忽略荧与深渊的关系,无视深渊和须弥的恩怨吗?
空现在似乎只能苦笑。
“若是从你的立场来看,我的确没有和你一起来的理由……或者说,我可以和任何人过来,唯独不能和你一起过来。”
因为只有她知道双子的关系,因为只有她明白那种无法割舍的纠缠。
因为只有她早就明白……那一刻如果真的到来,她绝对是要被扔下的那一个。
空喃喃自语,他的脸上消去了那种一贯轻松温柔的神色,显出一种罕见压抑的沉重感,他自己是自由的,唯独和须弥的大贤者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立场会变得无比微妙。
“抱歉……”他舌尖麻木,脸色发白,只能低声重复着这个词。
“我其实……荧她……”
“旅者。”
我低声叫他,空有点慌慌张张的抬起头,神色是罕见的无措狼狈,“什么?”
刚刚那位意气风发言笑晏晏的金发少年似乎短暂的消失了,我把他拖进了一个稍显遥远的未来幻想之中,也许有些为时过早,但是我没有后悔。
“在这方面,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你无需思考太多,更不用因为这种理由就提前心怀愧疚——维持现在的样子就很好。”
空的眼睫微微垂着,没有立刻回答我。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目光终于看向了自始至终保持着乖巧沉默的达达利亚,他没有说话,但也没有离开,我和他之间的谈话始终是保持一种言语描述之外的无声默契,达达利亚只能听懂含糊不明的三言两语,却不知道旅行者为何忽然情绪消极,神色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