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脸拿眼睛瞥向樱流,樱流纤细修长的手指如细长的玉兰花花瓣,耐心十足地抚平了和服上的褶皱。
“好啊。”下一秒,樱流抬起头,微笑。
他明白禅院直毘人打算继续掌控,很可能会在附近监视自己,但是说实话,他也不在乎。
在过去,监视与保护,似乎没什么分别。他也就不在乎。
“樱流君果然爽快。”禅院直毘人夸赞道,与他达成这份口头协议。
“说起来,甚尔你打算怎么办?”禅院直毘人问道。
明明甚尔在这个房间里,但是禅院直毘人视若无睹般,眼睛只看着樱流:“是你要我散布谣言,再当着他面否认,以此激起他的叛逆夜闯你的房间,你们才见上面。在算计人心这一点,樱流君厉害得不像十几岁的少年啊。”
摆明的挑拨。
樱流丝毫不惧,清浅地微微一笑。
“是的,我在甚尔身上花费的心机,以及等待的时间,是促使我们见面的原因。”
“放眼禅院家,谁还值得我这样做?”
甚尔原本晦暗的眼神,与樱流对上。明澈清莹的黑色眼眸,装进了甚尔高高壮壮的身躯倒影。高大的青年眼神一松,目光闲适下来,宛如被抚摸而暂时享受这惬意感受的野兽。
“看来,你要带他离开禅院家。”禅院直毘人仿佛听说一个笑话,再次哈哈大笑起来,他撑着身体站起来,再不看屋内二人,丢下句便扬长而去。
“既然如此,你就带着这糟糕的筹码离去吧。”
“糟糕的筹码?”樱流扭脸看看身边的甚尔。
他看见的是,甚尔攥紧的拳头,攥得死死的,青筋凸显。
被家主禅院直毘人否定,等同于被整个禅院家否定,这彻底打碎禅院甚尔心底最后的一点……d他也说不出那是什么。
或许,是幻想?
那太可笑了。
甚尔嗤笑,握紧拳头,眼神晦暗不明,故意拉长声:“是啊,我就是禅院家最糟糕最烂的那种——”
那散漫自嘲的音调还没彻底拉长,一只嫩白的手就轻轻盖在他拳头上。
“但是,你以后会成为我最有利的筹码,对吗?”樱流轻声问道。
对上清辉莹润的黑色眼睛,甚尔紧绷的嘴角一扯:“当然啊。”
那玉兰花般优雅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撤去,就像是花瓣掉落。樱流能理解甚尔的愤怒。但是比起他的愤怒,他所讨厌的是禅院家对他的影响。
如果总是因为禅院家带来的过去阴影深陷泥潭,那也太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