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胸脯拍得砰砰响,“少爷放心。彼时,蛮兵进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府衙更是被劫掠一空。除却弟兄们手里需要的证明文书,余者尽皆付之一炬。”
林楚凡被他逗笑,“你还学会拽文了!那些文书呢,可曾有什么疏漏?”
郝队长不解其意,“并无疏漏啊,当时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一边盖上府衙的大印,那东西全国都差不多,只是各自城池有些微差异;另一边,盖着主将你的印……信……”
这还真问出点儿东西来。
林楚凡没法子,转向静默旁听的紫烟,“你觉得呢?对方可有这方面的迹象?”
侍女摇头,“应该没有。其实,此间大有文章可做的,是尊师‘畏罪自杀’一案。有了死无对证的前提,捏造些无中生有的罪证、罪名,也不是不行。再者,你们都帮人家将案牍焚烧一空,凭空捏造起来,更为得心应手。周成的罪名越重,牵连就会越大,最好是能将周羽牵扯至死罪。若你继续保她,便会……”
看着林楚凡转黑的脸色,紫烟顿觉失言,悻悻闭口。
二人看着少爷青红不定的面色,都不敢随意出声,反而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聊赖的熊大人。
冰熊挠了挠头,又吐出一个冰字儿来——‘杰’!
林楚凡一看,恍然大悟!
他阴寒一笑,“凭空捏造起来,更为得心应手?是了,郝元误我!什么盖着我的印信,我哪里来的印信?那分明是二哥的印信。说不得,只好委屈二哥一回了。我们届时如此这般……”
翠衣巷遗址。
冰岚命案悬而未决,致使翠衣巷这个案发地点,无法快速重建。一些憋得发疯的风流客,便只好去红袖馆碰碰运气。
遇到姑娘们心情好,倒也罢了;若是心情总不好,这些蠢物便要吃豆花吃到撑。
狂风浪蝶尽去,此处分外冷清。除却一队名义上看护现场的衙役,再无旁人。
遗址斜后方,一处阴凉的巷弄里,立着青、黄二色人影。
青衫之人,形容枯槁,手握一块玉佩,神色凄惨,盯着遗址久久不言。
明黄衣衫者身宽体胖,大概是照顾前者情绪,独自落后几步。他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许是怕前者回头,迅速隐没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衣安慰道,“事已至此,你还应宽怀才是,莫要伤了自身。她若在天有灵,也不愿见你自伤如此的。”
青衣头也不回,恼恨道,“你不是说过?家父纵火是假,恐吓是真,这才顺势命她去纵一场真火。缘何就葬送了她的性命?”
黄衣苦笑,“此事纯属意外,我也深自懊悔。说起来,都怪雷引办事不利。竟将坠楼的人送回了火场,却又不巧地落入她房内,这才……”
青衣冷道,“雷引不是你的人么?怎会如此行事?”
黄衣面色肃然,“鸣渊!御灵司是国主亲管,无诏便是刑部都不可……罢了,念你心绪不宁,以后莫要如此口无遮拦。”
青衣仍不解恨,“即便雷引是无心之失。为何冰岚入了火场身死,晴雨便要遭受厄运?她帮我们做了那么多事,却落得如此下场!”
黄衣眉眼稍展,“分明是那林楚凡行凶在前,被晴雨识破行迹,他便杀人灭口在后。你想想晴雨死状之凄惨!那林贼连容颜焚毁的李紫烟,都能从身后缠抱温存;晴雨姑娘之风姿,犹在李紫烟之上。他又素来是个风流种子,什么天香罗绮、神谕天心、雪域长歌,晴雨又不像她们三个有灵力护身……”
他见青衣身躯颤抖,可以停了一会儿,继续道,“仵作验尸得知,晴雨并非死于火灾。她身上多处伤患均属人为;焚烧痕迹是为掩饰前伤,就地取材伪造的。衣衫破烂,却皆是撕扯之故,且腰腿之间,淤青明显,恐怕……”
“够了!”
青衫怒极,以手握玉至鲜血四溢,“此仇不报,我齐鸣渊誓不为人!”
幻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