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烟也不辩驳,只顾着央求。
林楚凡看了几息手中的‘小天泪’,心满意足地另取了瓷瓶收好。这才起身整理一番,与冰熊交头接耳。
林楚凡戏谑道,“你不是好称,并非天生下贱,又何必如此忍辱呢!我难道就不怕你日后报复了?”
紫烟闻言,停下叩首,却也不好站起,实在是尴尬莫名。
她自问并无什么可用来交换的东西,便只有放低姿态恳求,却不想仍被嫌弃了。
林楚凡训斥道,“像个人一样站起来!我去齐鸣渊左近的牢房藏好,你去与蒋图南分说,便是我应允的,收钱放人。里面的人愿不愿意,从来都是咱们狱卒说的算。哦,对了,你该不会泄露我偷听的意图吧?”
“公子心安,紫烟不敢的。”
但愿你是真的不敢,林楚凡如此想着,领着熊哥寻牢房去了。
冰熊却是扭头看了几眼紫烟离去的背影,它听得清楚,那女人说的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果然,心生仇怨的女子,往往出人意料。
少顷,紫烟搀着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缓缓踱入内里,摸黑来到一座牢笼近前。
紫烟十分贴心,竟还带着灯笼与火折。
幽暗的灯光里,老者缓缓佝偻着身躯,靠近牢笼的铁栅栏坐倒。“渊儿,渊儿?爹来看你了,你回过头来,说句话啊!”
一阵锁链牵动之音响过,伴着潮湿草席的发霉味道而来的,还有沙哑的嗓音,“王老爷怕不是认错人?我可没您这样尊贵的爹。”
老者悲苦道,“渊儿,你别忙着气恼,听爹说。爹已将纵火烧毁翠衣巷的罪责认下,你很快就没事的。幸而刑部重修在即,梅尚书又一贯吝啬,这才给了咱们破财免灾的机会……”
齐公子并不领情,“呵!你还觉得冤枉?一场大火,断送了多少无辜性命!你这种人就应该处以极刑!”
老者哀声道,“咳咳……渊儿,你听爹说!那火根本不是咱们家放的,真正纵火之人,是不会让你活着出去追查的!爹只能暂且认下,绝了这条明路,让人觉得后顾无忧,才可能周旋你之生死。”
铁索碰撞之声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紫烟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明明有钥匙,却放任这对儿父子隔着栅栏叫嚷。
齐公子激愤道,“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随你怎么说都行。”
王老爷子痛哭,“唉…爹非是要将那女子如何,只是你不该决心娶她为正室。一介青楼女子,买来做妾便罢了,你又何苦执迷不悟?咱们的家产,还需你来承继…”
齐公子似是多了几分精神,“正室?我娘当年何尝不是正室!你又是如何对她的?晴雨家原本也是东境大族,若不是你们当年包藏祸心,她又何至于此?”
王老头顿时收敛哭声,“时过境迁,爹如今回想起当年,仍是纪念你娘的好处的。如今家中大权旁落,你二弟又是个不成器的,我百年之后,这份家业不知要跟谁的姓了。”
齐公子冷笑,“你活该!当初若不是你贪心不足,见利忘义,何至于此?如今你与那女子也有了骨肉,却又想引我去对付他们母族,无非是舍不得你那几个臭钱罢了!”
王老头语重心长,“鸣渊,你不要如此偏颇。此事早在当初遇到你娘亲之前,便已有了定论。只是当时为父无知无觉,未曾想到此节。今次你入狱,以及之前的晴雨之死,都是四……”
齐鸣渊声色俱厉,“住口!你这顿板子算是白挨了。年过半百的人了,别再祸从口出!”
王老头心下一喜,“好,好!为父不再说了。你那兄弟,恐怕也有些不大光明。我曾问过家中仆人,今番事端,也有他不小功劳。你若得以生还,需提防他们母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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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鸣渊兴致缺缺,“你走吧,我不愿与你勾结此等肮脏事。你自己就兄弟不睦,如今又来离间你的亲生儿子,于你有什么好处?你的家业我看不上,自己留着带进棺材吧。只待我逃离此处,为晴雨报得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