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也被这话怼的没了脾气。
你说他对吧,好像有点儿强词夺理;你若说他不对,那明天这话传出去,指不定是什么样。他陈尚书在兵部的人望,恐怕就消磨折损了。
洛云深呼吸许久,追问道,“林楚凡,你可真会避重就轻!若是蛮兵过境,为何放着商铺不抢,反而对着府衙大肆劫掠,甚至焚烧卷宗案牍?”
林楚凡故作惊异,“有这等事?王子殿下听谁说的?你怕不是被骗了吧!
前文,荆大人已经说过,商户被我家老头子‘横征暴敛’、‘中饱私囊’了呗。
哎?这么一算,他征用这些劳什子,反而避免了资敌!
书记官,这条记下,这是王子殿下与荆尚书共商之后得出的结论。
至于蛮兵劫掠府衙么,这事儿有些好说不好听,不知几位大人可敢听小子一言?”
荆腾一看林楚凡那带血的嘴角上翘,就知道绝非什么好话。
他刚要起惊堂木喝止,却又被洛云王子抢了先机,“你且说了,本殿看你还如何狡辩?”
林楚凡忍住冷笑,故作低沉道,“遥想,那是燧薪十一年的夏天。
碎冰城原任府尹大人,于家中密室内遭人行刺,其所藏匿的民脂民膏,也被贼人劫掠一空。
如此丑闻,作为城主,我家老头子自是极力遮掩的。
奈何,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最终弄得敌军都晓得,府衙首官巨贪,府衙自然是遍地黄金的宝地。
众所周知,北地困苦,年年发动战争,无非是想抢些东西过活。既然府衙名声在外,招此横祸,也不足为奇嘛。”
洛云气喘吁吁,吹的面前文书乱飞,他慌里慌张左翻右捡,终于又见到一条。
洛云咬字颇为用力,“根据线报,你执掌司奴营期间,对营中官兵多有残杀,借此排除异己,任用私人。你又有何狡辩?”
林楚凡口渴了,有心讨杯茶水,又觉得不合时宜,还是忍忍吧。
林楚凡不理洛云,转问陈永,“敢问陈大人,营中触犯军法,当以何罪论处?”
“斩!”
陈永本是下意识搭话,出口方觉上当。
林楚凡才不管那个。
斩字一出,他立即转向洛云,双手向前平伸,掌心向上,耸肩同时略微打开双手。
这个动作,他还是学自冰熊。
林楚凡虽不太懂是什么意思,此时用来,却也颇为得心应手。从洛云黑里透红的面色,就能想象一二。
眼看洛云怒不可遏,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他终究是国主之子,无梦担忧林楚凡吃亏,提议暂且休堂,留后再审。
此言颇合二位尚书大人的心意。
却说林楚夕一路蹦跳,来到母亲房前。
她本欲恶作剧一番,却被楚氏提前察觉,“悄悄进来,别声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