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并无心思听他落索,“本殿再问你。你父亲欲令你回心转意,有意在翠衣巷纵火,伺机谋害你那位红颜知己,确有其事否?”
齐鸣渊一惊,“绝无此事!还望殿下明察。那不过是家父一时气愤之言,尚未流出家宅后院,如何能是确有其事?”
洛云反而一笑,“哦?这倒奇了。雷引说接到密报,你父欲纵火翠衣巷,才去救火的;你却说并无此事。你二人究竟是谁扯谎?速速招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接下来的一幕,令林楚凡大开眼界。
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齐、雷二人,竟然当堂吵嚷起来。搞得刑部大堂如同菜市场一般,乱哄哄,乌糟糟。
堂前几位大人,仿若有意放人,竟还各自品起茶来。
俄而,二人争吵暂歇,仿若达成某种共识,推出雷引向堂上回话。
雷引跪倒行礼,“诸位大人容禀。经过下官与齐鸣渊详细推敲,大抵是齐父确有一时气愤之言出口,并未决心付诸行动;不料被家丁亦或侍女旁听了去,这才传出风声,也才有了御灵司收到的举报之言。”
众人听了,相互交流几句,也觉得有这种可能,便暂且记下。
王子笑道,“这倒是奇怪!如若不是齐父命人纵火,那这翠衣巷又是如何酿成如此惨剧的呢?”
“是他!”
洛云之言,仿若一个引子,如同投入热油锅的一粒葱花,溅起滔天沫浪。
齐鸣渊咆哮起来,“是林楚凡谋划了这一切!他刻意邀约冰岚宴饮,却将客房排在了晴雨楼上。他蓄谋诛杀冰岚,却是不好留下太多口实,便只好营造火灾假象,用以掩盖他丑陋的嘴脸与罪恶的行径。还请诸位大人明察!亦请郡主三思,以免被小人所骗。”
真厉害!
什么事儿最终,都能从我林楚凡身上走一遭。不得不说,你们猜的可真准!
林楚凡抬手揉捏眉心,装作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实则是真的头痛。这么多罪名与嫌疑,他都快有些记不清了。
洛云很是心急,“林楚凡,你有何话说!”
或许他也想沉稳,只是某人当面,他沉稳不下来。
林楚凡平静道,“两位大人容禀。下午主审乃是冰岚命陨一案,主要嫌疑人乃是犯官雷引。
如若随意拉扯一个人证进来,都可以为其脱罪,乃至将罪责横加到草民身上,请恕小子难以遵从!
再者,在下本是以人证身份过堂,怎能未审先罪?更兼,此案另有郡主旁听。”
有了雷引珠玉在前,林楚凡也不好再如前次那般狂傲,老老实实跪倒在……冰熊身后?鬼知道他是真跪了还是装的!
荆腾接过审理道,“此事暂且记下,容后再议。雷引,当日火起之夜,有人曾目睹,你将两位跳窗逃离之人,以重脚踢回火场。你作何解释?”
雷引垂头丧气,“回尚书大人。其时火焰肆虐,光影斑驳,下官唯恐纵火的嫌犯走脱,这才略做阻拦。
另外,也是担心有人慌不择路,从高处跌落,难免坠地而亡,这才有了送还二楼的想法。
其时紧急,便不由自主地动了手,后悔已然不及。”
这对答不慢,显然早有腹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