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现惋惜之色:“夫人之才,在我见过的女子中罕有,真是可惜了。”
“将来我还想再幽州兴办义学,让夫人专门教习女子,让女子也能有书读。”
“说实在的,放夫人离开,我实在舍不得。”
“不过夫人既然对我有恩,我也不好强留。”
吴昭听着听着,心里又是酸涩,又是高兴。
她低声道:“我不是要离开公子,而是想和公子一起去兖州。”
袁熙一怔。
吴昭低头道:“刚才公子和兄长密谈时,我正好在隔壁,恰好有些缝隙,将声音传了过来。”
“我不知道公子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但公子要做的事情,我大概已经明白了,确实是相当危险。”
“但只凭公仁先生的一封信,只怕其中变数颇多。”
“公子可是明白,张邈吕布,可是公子父亲死敌,万一暴露,会有杀身之危。”
“尤其是张邈,他乃八友之一,和曹操关系极好,袁公派曹操去杀张邈,曹操都拒绝了。”
“你想说动他反对曹操,当是通过兖州士族下手,以曹操杀边让之事说服之,但这应该还不够。”
袁熙听了,惊道:“你竟能听明白其中曲折?”
吴昭低声道:“我先前撒了谎,其实乃蔡中郎家中仆妇,对于士族之间的事情略有了解。”
她也是豁出去了,这段时间经历,让吴昭明白,袁熙是有大抱负,大理想的,却和士族截然相反。
天下大乱,士族说,汉制没错,百姓错了,天下错了。
袁熙却说,汉制错了,百姓没错,百姓,就是天下。
这是极为大逆不道的话,袁熙说来却轻描淡写,说到其最终的目的时,吴昭在袁熙眼中看到了光。
终结乱世!
听起来简单,却无比沉重,有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实现。
但相比于那些只会清谈的士族们,吴昭在袁熙身上看到了热切而勃发的希望。
那是被誉为天下士人楷模的父亲身上,都不曾看到过的璀璨光辉。
她想亲眼看看,袁熙到底能不能走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