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你上回说米栎在她父亲去世后就像换了个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每次问起她父亲的事她也不说。”因为他岁数比吴可欣还年长些,不方便叫她姐,倒是跟张亮一个叫法,叫她可欣。
邢宥的苦恼写在脸上:“我是真想和米栎好好处,不过我也怕她是恋父情结,我不知该拿她当妻子还是当女儿。”
吴可欣低头轻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拿你当父亲,这就是你多虑了,我爸去世的时候都五十九了。再怎么说你才三十多,还很年轻呢。”
吴可欣呵呵笑了两声。
“不过我爸还是很疼米栎的,真想把什么好东西都给她,有时候啊,连我都羡慕米栎。”
吴可欣又笑着看看邢宥,忽然故意拿眼角斜了他一眼说:“你小子真是艳福不浅,我从没听说过米栎交男朋友,更别说带男朋友回来了。”
邢宥笑笑,却别过头悠悠的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走进米栎的心里,我觉得打开她的心结还需要时间。”
吴可欣闻言轻叹了口气:“父亲的死对米栎的打击不光是丧父之痛,还有别的……”
“别的是什么?”
“我爸是被气死的。”吴可欣小声凑近邢宥的耳边,“这事我是在参加葬礼的时候听来参加仪式的我爸的朋友说的,他们不知道我是谁,谈这些话题的时候也不避讳。我隐约听到一句期货,说是期货上亏得精光,还倒欠了高利贷,只能卖厂卖房子抵债。”
吴可欣说完,生气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掌心说:“做期货的那些杀千刀的,真是比强盗还可恨,后来我听人说,期货就是赌博,古代赌博输了可以卖儿卖女,现代的赌博就是期货。可我爸不是这样的人啊,我想他一定是被人骗了,有人做局仙人跳,诓他入局,他才会输成这样的。”
邢宥半张着嘴,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了。
“没想到吧。”吴可欣看出邢宥脸上的惊讶之色,她并没有很意外,因为一般人听到这故事都是这个反应。
“你可千万别在米栎面前提这事啊,她对她父亲的感情可深了。她也一直在自责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爸爸做期货的事情。”吴可欣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表情,“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其实这又不是她的错,要恨也是恨那些害我爸亏钱的人!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就天天往他们家门口泼粪,每天烧香拜佛诅咒发誓,让那些人出门被车撞,下雨天被雷劈,生儿子没屁眼。”
邢宥的手指紧紧扣住了灶台,他感觉腋下的冷汗流了下来,他知道此刻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这是必然的。
他匆匆转过身,掩饰着内心的震撼和惊悚,说:“我去看看他们。”
“诶!叫俩孩子进屋吃饭啊。”吴可欣爽朗的声音在邢宥的身后响起,从声音上判断她已经若无其事了。
可刚才的话语就像是毒蛇的尖牙中沁出的毒汁一滴滴淌进了邢宥的心里。
邢宥踉跄地穿过厨房,直到走出吴可欣视线外,他伸手扶住墙壁才没有让自己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