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瀚文一时语塞,看向杜敏英的眼神中闪过转瞬即逝的诧异之色。
“先有君,后有储,这先后主次,敏英心中有数。”杜敏英淡然一笑,说道:“正因为敏英心中有数,才更清楚有些忌讳,轻易逾越不得。”
范瀚文闻声沉默,看向杜敏英的眼神中充满了欣赏与敬佩,“你能稳压刘李二人十几年,确实是有能耐的,这内阁首辅,百官之首的位置,非你不可……”
杜敏英谦虚地低下头,微微摆手道:“范公谬赞了,晚辈只是侥幸罢了,当不得您如此夸奖……”
范瀚文眯了眯眼,伸出褶皱遍布的右手,轻轻敲击着茶几:“茶也喝了,话也说了,你是大忙人,我这糟老头子就不多占你时间了。”
闻言,杜敏英莞尔一笑:“既如此,那晚辈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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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站起身来,转身便要离去。
正当他走到门口处,欲推开房门离去时,身后的范瀚文极其突兀地开口了:“……敏英啊!”
“恩?”杜敏英动作一滞,忙驻足于原地。
“趁着……趁着还能动弹……给自己重新留个能承衣钵的苗子吧……”
杜敏英嘴角一抽,险些被范瀚文这话给弄失态。
“……劳范公惦记了,敏英心中有数。”
说罢,他有些阴晴不定地推开房门,疾步离去。
看向杜敏英那有些消沉的背影,干坐在茶几边上的范瀚文,颇为感慨道:“望你再如何英雄好汉,生出个孬种来又能如何?唉……”
……
“殿下……”
东宫正殿内,一位身穿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走到太子身前,“家父让臣给殿下带话,杜阁老心承殿下厚恩,日后必有重谢,殿下万可心安。”
前来传话者,名叫范彦杰,是为范瀚文嫡次子,现任国子监司业。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孤明白了。劳你给老师带话,让他老人家好生注意身体,孤有空时就去你家拜访他。”
范彦杰感激点头:“臣代家父谢过殿下挂念。”
说罢,他弯下腰行了一礼,很是识趣地退出殿内。
待范彦杰离去后,候在殿后方的李进锐掀开帘子走了出来,“杜阁老心性之坚,令人感佩。”
闻言,太子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些古怪呀!”
“杜阁老与家父之间的矛盾是他们上一代的事,这本就与臣无关。”李进锐微微摇头,紧接着又说道:“再者,臣私以为家父与杜阁老之间还是存在着较大差距的。”
太子哑然失笑:“这话你跟孤说说就得了,倘被你家老爷子听去了,他肯定得拿竹条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