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慕东:“我没有赶他。”
说罢,他自己就陷入沉默,虽然他不想让江礼走,可江礼确实因为从他这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才离开。
“少爷,你从来不带人回家,整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忙得跟个机器人似的,都快没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了……难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江礼来的这些日子,你明显轻松很多,也爱笑了,我瞧着气色都好了,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有矛盾,说开就好啦,别都憋着生闷气,假如就这么错过,以后肯定会遗憾的。”
听说江礼收拾行李离开之后,霍慕东的眉头就没松开,终于问:“他在生闷气?”
“那倒没有,我看着挺平静的,小江礼脾气好,性格也随和,被你赶出去也没一点怨气,看我忙不过来,还帮忙去厨房添汤呢。”提起江礼,阿姨总是赞不绝口。
可霍慕东听到她如此说,脸色更沉了两分。
原来生闷气的只有自己,江礼竟然一切如常?那他昨晚怎么还红着眼圈,难不成一天就放下了?
“呵。”
“少爷,你去哪儿?醒酒汤还没喝呢!”
“倒掉。”霍慕东一向少年老成,鲜少有失态的时候,今天借酒任性地说,“我不喝他煮的汤。”
走就走,有本事再也别回来,大哥说得对,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漂亮男孩有的是。
习惯了喜怒都藏在心里的人,连任性也适可而止,霍慕东没再借着醉酒的缘由,说出其他出格的话,他平静地洗了澡,平静地吹干短发,甚至还记得打开笔记本电脑,把白天剩下的两封邮件看完。
状态比今晚离开的江礼还要镇定无情。
但他在空荡的大床上躺下时,却失眠了。
过去一个月,江礼有一半时间都被他弄得精疲力尽,直接在他怀里睡过去,温暖而柔软的身体抱起来很舒服,江礼有时候背对着他,有时候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不管什么姿势,总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戳在他下巴上,连心里也痒痒的。
而现在整个房子仿佛都没了人气,霍慕东从没发觉他的卧室这么大,这么空,连香氛的味道都不对,无端让人烦躁。
霍慕东实在睡不着,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起身潜入隔壁空置了的客房,霍总困得难受,顾不得逞强,此刻只想睡个好觉,没想到,床上竟真残留着某人的味道,温暖的,干净的,似乎还留着一点被沐浴露烘焙出的肉香。
霍慕东心头竟有点酸,他抱着被子深吸一口,才闭上眼睛。
。
江礼在公司附近找了家青年旅舍,青旅最大的优点是便宜,而且出门就是地铁站,通勤非常方便。
不过,青旅都是跟人合住,一个房间足足五个床位。自从确认成功怀孕,江礼现在对自己的性别认知有一点模糊。
虽说他上辈子就做过检查,无论染色体还是第一性征,都是绝对的男生,可他怀着宝
宝,就下意识对陌生男人怀着警惕。
然而,环境比想象中安全得多。装修是温馨的宜家风格,原木色的上下铺错落摆放,竟然还挺有设计感,每个床位配备一个带磁感应锁的柜子,屋里还开着暖风。
迈入十月之后,气温急转直下,上一周还能穿短袖,现在大街上已经有人套羽绒服,江礼的厚外套还在行李箱里,现在只穿着加绒格子衫,外边套一件巨辘发的马甲,差点被夜风吹透了。
室内的暖风扑面而来,寒气尽散,江礼舒服得直叹气,连舍友也都是省事的,两个穷游的学生把书包锁好,便出去大厅的沙发里联机打游戏,并不打扰别人休息,其他两个床位空着,剩下一个年轻人还跟江礼客气地聊了两句,江礼彻底放下心,也去大厅接了杯免费的热饮,打开笔记本电脑。
他没有加班或是画画,而是拍板定下了一个很久之前就看过的房子。
这房子是在租单身公寓时看过实体的,当时他就很心动:可以做小两居的面积,只做了一室,所以卧室非常宽敞,附带一厅一卫,还有个小厨房,地理位置便捷,有电梯,三年的新小区,物业、安保都值得信赖,唯一的缺点是超出预算,不过,现在江礼刚从养父母那里“骗”回两万块,刚好够押一付三。
因为没怎么跟中介砍价,他明天下班过去,签了合同,说不定就能直接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