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霍慕东说不出除了“一起吃晚饭”之外的正事,江礼都能打太极把他给怼得不好意思再在他家坐下去。
没想到今天霍总说:“有事,进去谈可以吗?说完我就走。”
江礼:“……”
江礼:“请进吧。”
霍慕东竟然真有正事,他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江礼正想说自己不要礼物,就见霍总已经打开,盒子里躺着一只熟悉的手表。
是那只他当初忘了带走的米查德米勒。
“你落了东西,给你送过来,”霍慕东轻笑道,“专门跑一趟,值得陪我吃顿饭吧?”
江礼:“……”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江礼不好再赶人,“不过我只打包了一份盒饭,你想吃什么我再点吧。”
“你等等。”霍慕东出门,给自己留了条门缝,片刻后开门回来,提着熟悉的保温盒:“尝尝,都是你喜欢的菜式。”
“……”保温盒刚打开,江礼就闻到熟悉的香味,嘴巴不争气地分泌津液,可他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的关心,别开视线说,“不用了。”
“阿姨惦记着你,听说你最近胃口不好,专门叮嘱我拿过来,真不尝尝她的手艺吗?”
“……”
不得不说,霍总不是个简单的二世祖,他想对一个人献殷勤的时候,总能把话说得这么漂亮,两人都心知肚明,阿姨怎么敢吩咐他做事,不过是心照不宣地递出台阶。
可江礼不愿意就着台阶下。
“不了,今天突然想吃高铁上的盒饭,专门绕路买的。”他自顾自地撕开包装袋,“坐下一起吃吧。”
可惜餐盒一打开,那股食堂的饭味儿散出来,江礼就控制不住地干呕,扔掉盒盖,捂着嘴巴冲进卫生间。
霍慕东连忙追过去。
他担忧地帮江礼
拍背,江礼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忽然就有点委屈,“别拍了,我身体不舒服,你回去行不行?”
霍慕东真有点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好?江礼你别太固执,还是带你去医院好好看看——”
“不用!”
江礼大声打断他,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他抹了把眼睛,看着霍慕东错愕的脸,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
“怀孕后人会变得敏感,这是孕激素的作用。”江礼一边理性地分析,一边控制不住地难过,这个男人怎么没完没了地纠缠他?他不喜欢这种偷偷摸摸的示好,在家时就百依百顺,在公司里就划清界限,好像他是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霍慕东怎么总是欺负他,就像从小到大那些听信江光宗挑唆的熊孩子一样,因为他是“捡来的”,因为没人疼,所以就活该被霸凌吗?
“江礼,你别哭,对不起,我哪里说错了,我向你道歉,别哭。”霍慕东急切的声音响在耳边,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上脸颊帮他擦眼泪。
“谁哭了。”江礼也有点震惊,他怎么了这是?
霍慕东温柔地说:“好好,你没哭。到底怎么了,我说错话了,还是谁欺负你了?”
江礼很想脱口说“就是你欺负我”,但几滴眼泪已经带走忽然汹涌的负面情绪,他又冷静下来,说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他想要什么早就跟霍慕东说过了,再讲一遍,除了显得自己轻贱之外,没任何作用。
江礼不想说,于是红着眼睛,吸吸鼻子道:“我想吃高铁上的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