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玄没有理会他,继续询问,“师弟觉得,是国家重要,还是法重要?”
“是贤良之才重要,还是法重要?”
“仅仅鬼兵劫晌一案,就损失了五名官吏,幕后凶手若不受到惩罚,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师弟觉得还会有多少人挺身而出?还会有多少人务实做事?”
韩非嘴唇喏动,欲言又止,他想告诉苏玄,国家和法一样重要。
法,是他一身所学,国,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自然领会到了苏玄的意思,那就是让他主动出击,动用各种手段,快刀斩乱麻,在最短的时间,铲除姬无夜和他的势力。
不然,时间愈长,就有越多的人受到夜幕的迫害。
这是法与人民,与国家的一场抉择。
这种抉择,让他感到纠结,痛苦。
看着眉宇紧蹙,陷入沉思的韩非,卫庄莫名的就想到师父鬼谷子的玄虎考验。
一个是自己的国家,一个是自己坚持的理念。
韩非的选择,将会更为艰难,那么,他会作何选择呢?
“如果是师兄,师兄会作何选择呢?”沉默半晌后,韩非突然开口问道。
得不到答案,那就向提出问题的人寻求答案。
苏玄拿着酒樽,缓缓站起身,“站在紫兰轩的顶楼,可以清楚的看到街边的景色,但是站在山巅,却是可以将整个新郑城尽收眼底。”
“师弟如果想要改变韩国,就不能仅仅只以公子或者司寇的身份去看待,更多的,是要站在君王的角度,去考虑各种事情,再者而言,师弟觉得,想要改变韩国,仅仅凭借你们几人,够吗?”
“只有一群志同道合之人,联合在一起,才有改变韩国的可能性,师弟或许想要徐徐图之,在法理的范围里处置姬无夜,但师弟不要忘了,现在是处于七国乱世。”
“战争,随时都有可能来临。”
“师弟知道,战场上最愚蠢的事情是什么吗?”苏玄轻轻摇晃手中的酒樽,左手负在身后,走到崖边,留给韩非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卫庄听到这里,眸光一亮,直呼太妙了,对此深以为然。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大治之世遵循法理自然无可厚非,但乱世则是需用重典。如今我尚在韩国,尚能帮你一二,若我离开韩国,在他国出仕,举兵攻韩,内忧外患之下,师弟又准备如何应对?”
其实有句话苏玄并没有说,规矩是上位者制定用来约束人民,维护国家治安的,但不是用来约束他们自己的。
如今的韩国,刑不上大夫,不就是如此吗?
韩非目光凝重,突然觉得有种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