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谢封面带愧疚,拱手躬身说道:“臣与凌兄上次鲁莽行事,为郡主与国公府小姐们带来不利流言,实是惭愧,若郡主有需我帮忙的,臣一定尽全力而为。”
秦昭虽不喜他们上次行径,但也知道这事赖不到谢封头上,实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不过她心中确实是有些顾虑,于是道:“我这里确实有事想交给谢大人。”
谢封一愣,连连点头:“郡主请讲。”
“我府中姐姐们属实被此事波及,正是说亲之际,可实在不知道哪家儿郎品行尚佳,若谢大人有心,请帮我留意一下,我也好让家中长辈有所参考。”
谢封被秦昭如此直接的话说得一愣,连凌越都有些皱眉:“你好歹还是女儿家,怎么说起亲事一点都不觉得羞臊?”
“这有何不可提的?女子到了年龄,家中长辈自是着急,我虽然只是妹妹,但到底比她们出宅多些,见的事情也多些,知道这婚事关系女子一生。虽然我不介意姐姐们嫁错和离,但到底世俗眼光是凌迟女人的刀子,只能在她们出嫁前帮其挑上一挑,至少不会想看两厌的过一辈子才好。”
凌越被她大逆不道的言论刺得目瞪口呆,下意识反驳:“儿女婚事自由长辈做主,哪轮得到你来置喙。”
秦昭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意外:“你本就行径张狂,放浪不羁,我还以为你也不喜规矩束缚,却没想到你的思想也同那些世家子弟没什么两样嘛。”
凌越被怼得哑口无言,下意识想说些什么,可又觉得秦昭的话是对的。
谢封连忙拦住两人争论,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劝导:“如今还在太尉书房门口,小心被发现了,还是先离开吧。”
秦昭这才点了点头,又对着谢封行了抱拳礼:“我素闻御史大夫做事严谨却不失情理,想必其子也继承了风格,能在这艰难世道下看见女子不易,谢大人自诩君子,那就论迹不论心,君子之道,岂有眼睁睁见着女子踏入水火不救的道理。”
谢封心中震撼,目光盯着秦昭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他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女子口中听到君子言论,他饱读诗书,自然知道君子要坦荡荡,要行仁、践义、利天下,那这其中的仁义,自然也是包括世间女子的。
谢封心中一动,第一次觉得当官除了匡扶大庆国本,也要达济天下,兼济后宅。
他郑重点头:“多谢郡主提点,臣明白了。”
秦昭松了口气,不枉费她说了这么多话。
她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秦昭目光扫到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凌越,心中哼了一声,除了这个人以外。
她转身看了一眼假山外面,见没人过来,就朝着谢封颔首,转身利落的离开了。
谢封叹气:“郡主不愧是陛下血脉至亲,此番话犹如醍醐灌顶,使我幡然醒悟了。”
凌越看了他一眼,一脸莫名。
秦昭刚回到净室时,正碰上秦浔焦急寻来。
清渠还尽职的守在外面,就算是秦浔要进来,她也拦着没让。
秦昭心中满意,但也怕秦浔担心,连忙开门出去了。
“姐姐,可是寻我?”
秦浔一听她声音,见她神情讶异,衣钗皆是如刚来太尉府时一般,这才松了口气。
“我刚没找到你,怕你出了事,就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