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公秦斐抚须点了点头,脸上表情却是十分诚恳:“老弟所言甚是,只不过皇上如今留的期限已不多了,我所言老弟也可仔细琢磨,看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吏部尚书哪里不知道皇上的担忧,他自己心中其实也没底,若真被人在吏部钻了空子,他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但是百官拉拢,他又不能做的太绝,否则日后如何在朝堂里混,因此他一时没了法子,谁推荐的人只要查出来没有问题,都一股脑的呈送给皇上,让皇上做决定。
哪知道皇上根本不吃这套,直接将所有人选都否决了,还只给了两天的宽限。
吏部尚书这两日急得嘴里火烧火燎的,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他心里发苦,如今被昌国公秦斐挑明局势,更是对自己的处境明白了几分。
昌国公秦斐见他不能下定决心,又道:“老弟如今明知局势动荡,选谁都不如云阳郡主更得陛下心意,何不顺着陛下的意思呢?你要知道,这大庆虽是百姓为先,但到底是宋家人的天下,这天下的一切都是皇上做主,如今你怕推举一个女子为官会损害大庆官制,但若是皇上心底并不如此觉得呢?那你岂不是越俎代庖?”
吏部尚书闻言后背一凉,被昌国公秦斐几句话激得冷汗直流。
他是知道明德帝手段的,能登上大位,又有几人手段是好的?
如今正是天威难测之时,内部斗争还未分明,又有外战损耗国力,若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天子发怒,他又如何能承受?
吏部尚书心中哀叹,却始终不敢开这个口子,若真让一个女子为官,岂不是证明大庆男儿枉读那么多年书,最后连一个后宅女子都比不过?那就算选出来,又如何服众?
况且若有了开头,那后面又如何能受控制,谁又能保证没有第一个与第二个?那到时候又该用何种理由来制止呢?
能走到尚书这个位子,哪个不是人精,吏部尚书知道昌国公秦斐的意思,但还是小心与他周璇:“国公的意思我已明了,但大庆一切事物全凭借皇上做主,我虽有心,却也无力,一切还是要等皇上决定才是。”
昌国公秦斐知道他已经算是松口,于是笑道:“我孙女秦昭,虽贵为郡主,但从小在清风城拜师,是清风城城主苍穹的关门弟子,若要论武力,上京没有男儿能胜她,老弟不必小看于她,说不定剑走偏锋选一个女子为官,真能给大庆带了不一样的惊喜。”
吏部尚书心中毫无波澜,只当昌国公秦斐夸奖自己的血脉至亲,这也无可厚非,因此颇为敷衍:“国公所言我定会考虑,请国公放心。”
昌国公秦斐这才含笑起身:“既如此,那我就回府等尚书大人的好消息了。”
吏部尚书嘴里发苦,但还是谦逊道:“不敢,不敢。”
待昌国公秦斐带人出了门去,吏部侍郎这才上前问道:“大人,昌国公秦斐此次特意前来,可也是为了推举人?”
吏部尚书与昌国公秦斐谈话,也算是背着吏部所有官员,因此吏部侍郎也对谈话内容毫不知情。
吏部尚书闻言哼笑一声,脸上却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表情。他没回答吏部侍郎的话,只是看着昌国公秦斐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吏部侍郎见此也不敢多问,只是眼神示意了一番身后的随吏,随吏颔首,趁着吏部尚书没注意,悄悄隐去身形。
待此人悄无声息的拐到转角处后,吏部侍郎复又一脸恭敬的候在吏部尚书身后,等待吏部尚书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