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背过去,将寝室的房门反锁了。
「我一直在等你找我。」女性平时像温水,大海一样谦和,待人接物和谐有礼,「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于元步步后退:「我……」
「你塞了什么?」周是允拉开抽屉,「我像是什么很缺钱的人吗?」
两张纸币正躺在众多生活用品中央,红的颜色,领导人的头像,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有时「金钱」象征着彻底断除关系。
于元解释:「不是的,我不是那样以为,我只是觉得你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我没有收下,心里面觉得很愧疚……」
一滴水滴到地板上。
「你想和我绝交。」周是允背对着于元,「对吗?」
「不是你想要和我绝交吗?」于元连忙走过去,把周是允扶正了,「我和你说话,你总是不理我,这段时间我主动和你搭话了四次,第一次是在食堂,第二次是我写了纸条……」
周是允站在原地,被掰正身体。
女性的眉毛松弛,眼角红了一圈,睫毛上有泪珠了,牙关不自觉地开着,雅正的面貌,下颌转折流畅,过裆的手腕垂着。
「我在等你和我和好。」周是允说,「我在等你再和我说一句话,想着『于元只要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就原谅她』。」
于元拿了一张纸巾,擦在周是允的眼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面包和牛奶我不是有意要扔的,你可以原谅我吗?」
眼泪不断从眼角流下,牵连着掉落,一滴而又一滴。
周是允低着头,用手心捂着嘴唇:「难道我感到悲伤是错误的吗?难道我活该对你好吗?」
于元同时低下头向上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可以打我,打头打身体,打什么地方都可以。」
「我只是想对你好。」周是允抽了一张纸巾,「我想要让你过得更好一些,不想你因为节食伤到胃,变着法地给你买面包。」
于元抱着周是允:「我知道,我知道。」
纸巾仍在不断地用,眼泪仍在不断流下,垃圾桶里堆满了纸巾,曾经堆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牛奶和面包。
周是允瘦瘦高高的,流泪时像一颗白桦,被风吹动时的白桦,颤抖的频率和伤心是一样的。
「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于元仍在不断地道歉,表决心,「我以后做什么决定之前,一定会提前打招呼的。」
「于元。」女性擦干了眼泪,说,「是不是我不主动,我们就断开联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