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坏种挑了下眉,“那我接它们出来好啦。”
练星含:“……?什么?!元幼平,你别钻——”
银雪一般的白绫裙被她双手纷纷扬起,她摇着腰肢,爬着钻了进去。
少年魔种喉间溢出一声轻颤,耻骨都要被她碾碎了,在万民的众目睽睽下,她,她竟钻了进去,要为他接生?练星含掌心慌乱,罩住那一颗圆溜溜的后脑勺,心蝎起伏动荡,几乎要哭了,“不,不行的,元幼平,你不可以看!”
他膝盖拢紧,把她夹在半路。
他颤动得更厉害,没一会儿身后就全湿了,竟然是粉紫色的涎水,亮澄澄的,有一点甜腥的气味。
练星含怔了一怔。
这……这是什么?
阴萝则是爬了出来,脸颊同样沾染了桃粉,“怎么样,你没有怀蛇蛋蛋,是不是很失望哪?”
“……没有……我没有怀孕……”
他眼睁睁看着高高的肚儿瘪了下去,粉紫涎水却越来越多,他双手拢着,仍从指缝流出去,惊恐无比,“孩儿,我的蝎儿,我的蝎儿呢?!”他又扑到阴萝的身边,神情狰狞可怖,最后弥漫出一股绝望,“是不是你把它们藏起来了?你快把它们还给我!还给我元幼平!!!”
阴萝扶着他的脸,软软画着小圈,天真地问,“当初我登真那么多孩儿想要出生呢,你为什么不让它们出来呢?是因为他们不是你的蝎儿,所以无关紧要了是么?”
“孩儿……元幼平……你还给我……”
他唇心惨白,喃喃自语。
“孩儿不怕,爹爹,爹爹在这!”
练星含半跪在地,一遍又一遍拢着粉紫色涎水,哪怕被铜壁擦破了皮肉,露出森然白骨。
身后阴影已至。
阴萝的腰后浮现出四千万阴灵,鬼影重重,如连绵
起伏的漆黑群山,将他围困其中。那一柄狭长的、闪烁着寒芒的幼平刀高举过他的头顶。
练星含似有所觉,他抱着一捧湿透的涎水,额心银月发出脆响,他惊颤着,浑身湿透地回头。
茫然的,无措的,像是野林里初次遇见猎人的香獐。
忘记了躲避。
他以为,那是可以相爱的同类。
她背着光,面容虚幻得模糊,仿佛镀上了一层凛凛圣光。
他恍惚地想起——
啊。
我的意中人,她是……她是神女。
而我,而我,我是魔,是污秽,是罪不容恕的存在,是她刀下的一桩装裱盛世的功绩。
是经世传颂后的一则散漫笑谈。
仅此而已。
谁会在乎在这场劫难里,魔种是否柔肠百结,爱上了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