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又凑过来,说:“当家的,你们成婚也四五年了,咳,那个,就?没?要个孩子?”
听到这话题,花蕖眉头紧拧,不悦道:“不要用这种事情玷污了他,他……他没?有这些想法。”
两人相视一笑,露出只有男人才会对男人有的鄙夷神?色,笑容越加地古怪嘲讽道:“医者难自医啊。”
花蕖脸上流露出一丝厌恶,没?再搭理?两位当家,匆匆离了议堂。她起初对青岩是有过夫妻之?间的想法,可是渐渐地,她感觉自己这双沾满了鲜血的手?不配触碰那颗救死扶伤的心。
她从一个掠夺者的姿态,变作?仰望的谦卑,就?像三当家说的那样,像信徒仰望神?灵。
回到主屋小院,便看见青岩将袖子卷到了臂弯处,正在用药臼碎粉。
春风拂面,青岩抬头看见花蕖正看着自己,他笑了笑,问:“怎么了?”
花蕖到他身边蹲下,看着药臼里的药材,问:“夫人,这是什么?你又在研究什么新药吗?”
他说:“河西一带近年来每到四月就?有虫侵害作?物?,被咬过的作?物?长成丰收后不能吃,就?算清洗干净蒸煮,吃下后仍会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这是因为虫子从岭东过来,那边有大?片的金角子,虫腿上沾了金角子的粉末,又碰到了作?物?,便导致作?物?有了毒。”
青岩将已经碎好的粉末装起来,又在医书上添加几笔说:“万物?生克乃是自然?,金角子花谢之?后,枯萎的枝干散发出的气味会驱赶虫子,同时这驱赶也能解金角子的毒,对人体却是无害的。”
花蕖灵光一闪,说:“把它碾成粉末,洒在作?物?上,就?能避免毒虫侵害了,还不会影响作?物?食用。”
“嗯。”
花蕖双手?托着脑袋看他,明明被她困在这小小山寨好几年,见识却不曾受到限制,他的学识好像无边无际,只有仙人才会有这样的全知吧。
不过,她肯定?,她的夫人才不会是什么仙人呢。仙人们顾着自己的事情,和漂亮的仙女妖女谈情说爱,怎么会把时间放在她这作?恶多端的女土匪身上,更别说这样的好脾气。
若是她骂了哪个神?仙,肯定?早就?遭罪了。更别说是还用花瓶砸过他,真是神?仙,早就?把她五雷轰顶了。
花蕖走到他身边坐到他腿上,靠在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问:“夫人,你是神?仙吗?”
“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不过,也没?见过你这样的神?仙。”花蕖又问,“我把你抢来这么多年,你一身医术无法施展,不会怨恨我吗?没?想过离开?这吗?”
青岩放下药杵,以开?玩笑的语气说:“呵呵,你说我是神?仙,我受你这些年供养,如何?能一走了之?呢?”
“哈哈哈,对对对,你可不许走,白白吃喝这么多年,你跑了我岂不是太亏了。”
花蕖高兴地抱着青岩的脖子,对着他的脸亲了一口,说:“那我亲了神?仙,岂不是亵渎神?灵?神?仙嫁给我当了压寨夫,会不会太委屈了?”
回答她的仍旧是那双温柔的眼眸。
花蕖已经知足,但愿如此长久就?好。
很快,这种平淡如水的惬意知足感,就?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