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厌缓缓飘近,问:“陛下这么认为的话,投降不就是了?”
见?万舟有神女残力?相助,天帝又退了两步,保持着面上的尊严,说:“我乃三界之主,岂有投降的道理?”
“当初仙魔大战时,你?写了降书吗?”
“……”天帝没?有否认,面上因恼怒而泛红,咬牙道,“你?的修为不比我高多少。”
话罢,便向青厌袭去,想趁其不备占得先机。
然?而只是一个眼神投来,天帝便动弹不得,这种?似乎在什么时候感受过的恐惧感,让他产生?一丝退意。
“万舟……你?要夺回的旧爱是谁?哪位天妃是你?挚爱,我让给你?便是。”
堂堂三界之主,为苟活竟要以天妃交换。就算是人间寻常农人猎户,都不会如此软弱无?骨气。
青厌缓缓道:“我的挚爱,是万物苍生?。”
话音落地,她?放下了刚才“为爱痴狂”的模样,一双眼眸里不再是伪装出来的愤怒,而是深深地怜悯。
“万物苍生??哈哈,你??你?当你?是谁,有什么能耐爱万物苍生??只有三界之主,我,才能提万物苍生?!”天帝嗤笑,笑万舟不知天高地厚,“我乃天命所定,就算神女残力?助你?,此举也是违逆天道!”
“违逆天道?不,是天道逆我。”青厌平静道来,周身金光一阵,显现?出真身来。
彩团光气,霞衣三色,裙点微光,璎珞环佩垂丝绦。晕彩披帛朝暮色,发髻斜梳,飞凤衔珠缀流苏;
脚下祥云淡五色,莲花鞋首缠金丝,层云作裾山水蔽,一支点金玉如意搭在腕上,光相普照,无?情双眸慈悲色。
“神女?!你?……你?不是化墟了吗?”天帝惊恐万分,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仰视,话问出的瞬间就把前几日的巧合明了。
不是邪魔混入天界,不是有人勾结幽冥,是神女不曾离开,设下的种?种?考验。
“我若归去,天道如何归正。”
天帝抬头看向她?,强撑着心态说:“神女,自我登天位起,天条便是如此。我种?种?所为,皆为天条允许。”
“从来如此,就对吗?”青厌垂眸下视,“你?身为天帝,明知不公,为何不能有所主张?”
“不公?我从未觉得不公。”天帝试图站起来,但强大的威压让他继续保持着跪姿,“天道授我天位,我所决断,便是天意。我在位两万年,人间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
“人间每几千年便因仙魔之乱而覆灭,你?敢说好好的?”
“他们死去便入轮回,魂魄尚在,又到人间生?活,周而复始天地循环,怎不算好好的?”天帝反驳,“人间覆灭,但常有仙人入凡维持,我所治下,三界平衡,难道是过错?”
青厌难以置信这话是从天帝的嘴里说出来,问:“难道,要凡人魂魄灰飞烟灭,才算过错?若非人间屡次覆灭,人早已有自治之能。”
她?那般向往所窥见?的五千年后?,哪怕知晓那时候的凡人对仙人并无?多少敬畏尊敬,她?仍旧向往。
万物万类,活着太?过简单,即便死去,来生?仍旧是“活着”的。
唯有前进,是高于活着。从钻木取火到火折存火,从独木过河到造舟渡海,从地穴生?存到可起高楼,都是生?命在向上蓬发。
而一次次的覆灭,让人间停步不前。让他们还要将希望寄托于神灵,遇到灾难只会跪地祈求,求神灵不要降罪,他们会更?虔诚的供奉。
“自治?脆弱卑微的凡人如何自治,若无?我等庇佑,不知陷入多少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