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翼里熄灭了的灯光被点亮,被打扰了休息的学生们窸窸窣窣地在各自病床上探头探脑,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医疗翼大门被人踹开,血腥气扑鼻而来,失去意识的泰德无力地依靠在比他矮小许多的佩妮身上,他衣袍的一脚触碰到门口的地毯,在咖色的地毯上留下暗红的印记。
刚才还交头接耳的学生们一瞬间失了声音,他们呆呆地望着门口一高一矮两人脑袋里一片空白。
只在睡衣外披了外袍的庞弗雷夫人匆匆赶来,她头发还是散乱的状态,看见了泰德的惨状之后发出恼火的声音。
“庞弗雷夫人快救救他!他流了很多血……捅伤他的匕首、或许是一把黑魔法武器,它整个插入他的背部……速速愈合、恢复如初都对伤口没用!”
佩妮带着喘息的焦急声音在安静的医疗翼回响,一连串的话冲击在场所有人的心神,让医疗翼安静的几乎能听到针落在地上的声音。
庞弗雷夫人遇上了棘手的问题,她严肃地冲佩妮点点头而后带着泰德进入了隔间。
病床角落里一直安静躺着的少年听到了耳熟的声音猛然睁开眼睛,随着他直起身的动作已经使用很多年的木架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可他没心情注意这些,他望着门口的女孩颤抖着声音艰难开口:“佩妮?”
女孩焦急之后的麻木表情让斯内普心里一紧,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走向她。
她看起来很不好,嘴唇被她紧紧抿着,红色的头发混着血液和汗水丝丝缕缕地沾在脸上,双手也被鲜血染红,衣服上也是大片大片的猩红,她的蓝眼睛里光芒黯淡,迎着灯光站在门口身后是望不着边际的黑。
听见自己的名字佩妮下意识偏头,在看到斯内普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他,“西弗勒斯?你怎么会在这里?”
视线落在他不自然垂在身侧的手臂,唇角和脸上的擦伤,佩妮心里了然的同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小声道:“是斯莱特林那些家伙下的手?”
“我可以应对的。”斯内普凝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许诺似的缓慢说出每一个单词。
眨了眨眼睛佩妮把斯内普的坚持归结于青春期的小倔强,但也没反驳他,朝他点了点头:
“好吧,如果你坚持。”
“不过你再受伤的话我会给他们一些难忘的教训。”
“好。”斯内普脸上出现一个浅浅的笑,周身阴沉的气场也散了个干净总算有了些少年的模样。
伸手摸了摸斯内普脸上深色的擦伤,佩妮语气放轻说道,“可怜兮兮的,你当时一定很疼。”
庞弗雷夫人的治疗效果显着,一般小打小闹造成的伤害她可不会让人在医疗翼过夜,可见那些人下手丝毫没有留手。
斯内普嘴唇嗫嚅,他想说不疼,很早之前他就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小时候的疼痛来自于托比亚,现在也只不过是换了批对象罢了。话到了嘴边,心口莫名涌起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和委屈,语言变得苍白似乎承载不了他情感。
佩妮没有在意斯内普的沉默,她收回手的时候对上对面病床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对方熟悉的专属于赫奇帕奇式的吃瓜脸让她满头黑线,特别是当她意识到她在医疗翼众目睽睽之下摸了斯内普的脸的时候更是大脑差点死机。
“救命……”
她捂着眼睛沉吟出声,自己这个动不动就对人上手的习惯真的得改改了!而且斯内普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年那个小孩了!
把斯内普按回床上没一会儿庞弗雷夫人就从治疗泰德的隔间出来了,她看起来累极了,脸色是魔力透支后的苍白,身形也摇摇晃晃的几乎站不稳。
佩妮把人带到空床上坐下,给她倒了杯水,缓了好一会儿庞弗雷夫人才说道:“唐克斯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事情有些棘手,我已经通知了邓布利多和斯拉格霍恩教授过来。”
然后她用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佩妮说道,“或许伊万斯小姐你应该离医疗翼远点,你送过来的病人情况都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