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才虽对沈安宁的话言听计从,可听了这么多,看了这么多,不免直冒冷汗道:“小姐确定要将这些全都买下,若。。。。若回头砸手里了该怎么办?”便见沈安宁笑着道:“爹只管听我的便是,今后天下太平了,咱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吴有才到底在铺子里头打转过十多年,经沈安宁这一番点播,当即会意过来,听说早几十年前上京繁茂时,整个京城可居上百万人口,若真有那光景,这些铺子只会遭人哄抢,哪里还有砸手里的地步。当即,吴有才满口保重道:“我定会小心谨慎,比好价格。”
吴有才当初连卖个药材都要货比三家,这一点,沈安宁还是放心他的。
经过这一番游历后,时辰已然不早了,一行人正要驱车离开时,这时却见从其中一处宅院内出来了两人,一男一女,只见其中一个男子约莫四十上下,头戴纶巾,穿戴还算体面,看着一脸精明市侩,嘴巴唾沫横飞,看着像牙行人装扮的样子。一旁的女子虽穿戴寻常,可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仿佛都有些章法,内行人一眼便能瞧出是规矩人家出来的。二人走到路口分道扬镳,待那男子走后,才见女子摘了头上的碎花方巾,蹑手蹑脚的绕到胡同口,这才见那里还停着一辆马车,马车规格非比寻常,走近了才发现有“廉”字标识,竟是国公府廉府的。而那女子上马车后不久,便见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恰好马车内的沈安宁也掀开车帘远远看了去。二人在隔着车帘遥遥相对,纷纷吃了一惊,对面马车里坐着的竟是张大娘子张绾。
而张大娘子看到沈安宁后亦是微微一怔,不多时,派方才那女子下了车来,隔着车帘,朝着沈安宁施施然行了一礼,竟端得一派礼数,道:“沈娘子,我家夫人说此地说话不便,特邀您明日过府一聚。”沈安宁见对方有意拘着行踪,当即反应过来,立马道:“替我传达你家夫人,明日定登门拜会。”顿了顿,只道:
“今日我就是路经此地,什么也没瞧见。
那婢女见沈安宁如此说来,当即长长吁了一口气,而后面带感激的看了沈安宁一眼,立马回去回话。两辆马车交错而过,默契没有多言。
次日一早,沈安宁便入廉家拜会。
国公府以武立家,通身巍峨赫赫,与陆家,沈家那等文人风骨的雅致不同,只见门前两座石狮虎虎生威,门外一排守卫各个手持长矛,穿戴盔甲,竟比衙门还要庄严肃穆几分。而门前先帝御赐的门匾更是昭示着门楣的无尚光耀。
沈安宁刚下马车时,昨儿个那张氏的贴身婢女素锦早已恭候在外了,见了沈安宁只欢喜友善道:“我家夫人早早便念叨着,总算是将您给盼来了。”沈安宁随素锦踏入国公府内,这是前世今生两世内,沈安宁为数不多的外出府上做客,前世,她刚刚打起精神,鼓起勇气要随萧氏迈出府宅交际之时,不久,便染了重病。而今,是崭新的开始。
国公府恢弘巍峨,里头竟设了练武场,各处是练兵之所,与陆家十步一景,百步一奇观的奇珍异草,琳琅满目的嶙峋山石水榭截然相反。多了丝威武霸气,少了些雅致古典。
不愧
是功勋之家。
张氏所在的大房在最里侧的楠园,素锦给她介绍说是种了许多楠树而得名。
沈安宁举目欣赏,果然,国公府里头种的树都有百年年岁。
待绕过一片楠树林,终于到了楠园,张氏亲自迎到了院子口,见了沈安宁竟一见如故直接拉着她的手,如同多年挚友般自然亲近道:“陪我逛逛园子可好?”沈安宁见园子里头婆子婢女众多,便冲着张氏欣然点点头
二人边走边步入一处凉亭,亭子里熏了香,摆了一应茶水吃食,张氏将一应婢女打发到了外围,这才直接开门见山道:“妹妹昨儿个去西凤街可是去瞧宅子的?张氏快人快语,竟单刀直入。
沈安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姐姐昨儿个去西凤街可是卖宅子的?”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其结果不言而喻。
这时,只见沈氏一脸好奇道:
“姐姐好端端的为何要卖掉那儿的宅子?”顿了顿,又问道:“姐姐在那儿有几处宅子?”
便见张氏道:“我在那儿有三座宅子,原是我娘给我备的嫁妆。
说到这里,只见张氏脸上有些苦涩道:“实不相瞒,也不藏着掖着,瞒着妹妹你了,只要妹妹他日多外出走动一番,当知我张家并不阔卓,这十多年来在霍氏一族的打压下能够苟活着已是轮到我出嫁时除
了宫里添的嫁妆
外,能拿得出手
已然不多,是以
备的嫁妆大抵皆是中看不中用的。
譬如那西凤街的三处宅子,是南城最便宜的地方了。
张氏之所以愿意跟沈安宁说这些,是因为她知道沈家境遇相当,而沈氏的遭遇比她更要惨烈不堪,不免有几分惺惺相惜之味。说到这里,只见张氏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抬眼看向沈安宁,反问道
“至于为何要卖掉那几处宅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