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的回忆,也会以另一种完整的形式展现,有时是噩梦。
陈莫莉上大学时,找了一家华裔作为寄宿家庭,那个家庭里有个女儿,和她是校友,也是她的学姐。
学姐的中文不太好,会让陈莫莉教她,两人的关系也渐渐走进。学姐会带很多朋友回家玩,基本都是又吵又闹,每次都是深夜,陈莫莉晚上睡觉也会被吵醒,迫于无奈,她自己买了耳塞。
也曾正面硬刚过,学姐只说让她多包涵包涵,毕竟都是朋友来都来了……寡不敌众,最后以谈判失败告终。
学姐有个男朋友,听说是个韩国人,他会在厕所里偷偷抽叶子,留下经久不散的难闻气味。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勉强消散。
一开始是叶子,后来就是冰,甚至有更可怕的。学姐并不知道,某天陈莫莉在厕所里撞见这棒子在用注射器,吓得她立刻跑出去,当天就和学姐告状。
学姐很生气,和她对象大吵一架。
男方跪在学姐面前,一边抽自己一边发誓,把自己打的跟猪头一样,最后两人和好如初。
学姐和他相拥,那是陈莫莉见到这毒虫的最后一面。
听说他后来死了,学姐整日郁郁寡欢,突然有一天焕发活力,她在疯狂追求他的同学。
学姐的毕业晚会后,她回来的很晚,陈莫莉都睡着了又被学姐叫醒,似乎经历了很高兴的事情。学姐又哭又笑,抱着陈莫莉说着开心的话。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在第二日,又或者第叁日?记不清了……陈莫莉只记得那天和学姐一起做奶油曲奇,她们将烤好的饼干装了满满一大盘,和学姐的家人们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剧一起吃。
学姐把酥油面糊装进裱花袋,在烤盘上挤出一个“olly”形状的饼干。
陈莫莉也效仿她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挤出一个“bel”。
急促的敲门声。
学姐的兄弟在房间里写作业,父母在厨房收拾,姐妹在客厅看剧,桌子上的饼干已经消耗大半。
烤箱还在烘烤下一轮饼干。
学姐去开门,陈莫莉记得她的反应。
她站起来,浑身发抖。
敲门声骤然停止。
悦耳的门铃声响起。
仿佛是一道道催命符。
响了很久,学姐始终没有迈开一步,姐妹还在鼓捣化妆品,年轻的少女们在涂抹新的口红。
她的父母打开了门。
枪声,摔门声,肉体沉闷的倒地声。
学姐的兄弟从房间里跑出。
一声,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