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曼妮坐在我身边看着远处,用特别温柔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尽力了,不要自责,人生在世就是有那么多的不如意。”
这几句话说的我有些意外,转过头看向顾曼妮问道:“为什么你突然变的这么体贴了?那不是应该认为我是故意不帮的么?”
顾曼妮的身体微微侧倾,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低落的说道:“我不傻,你是故意不帮还是无能为力我看得出来。”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没有,你尽力了。”
相对沉默无言,听到的只有雨水滴落在雨伞上的声音,见多了身边的人感叹爱情无病呻吟,当见证了两个迟暮的老人相互扶持走完这一生的那一刻,才发现,身边的年轻人好像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
从殡仪馆离开的时候,我和顾曼妮仍旧处于“互删”的状态,仍旧是苏宇开车,花虎子坐副驾驶,我一个人坐在后排。
相对沉默,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解这种气氛,车里飘荡着雷佳唱的那首《人世间》有一句:岁月的列车,不会为谁停下……悲欢离合都是刹那……
回到老小区,苏宇把车停下,问我俩要不要一起吃个饭,被我回绝后,苏宇就回家了,我和花虎子两个人走进老小区,他一边走一边拿出很认真的态度对我说道:“咱俩不能再这么没有目的的混日子了,离开学校就是个新的开始,干点啥呢?”
“讲真的,你觉得能干啥?你这创业的想法太不靠谱了,还是听苏宇的话,盲目的投资就是和自己兜里的钱过不去,不如先老老实实找个专业对口的工作去干着。”
花虎子郁闷的说道:“你以为我不想找工作么?我早就打听过了,咱现在出去,一个月2500的底薪,干满三个月后转正,一个月能有3000的底薪,你知道我爸在工地搬砖多少钱么?力工一天300,一个月就是9000,如果工头有点急,需要快点干活,还有额外奖金,月入过万不成问题。”
“你爸坚持带你去工地?”
“我的月收入要是低于一万,他嘴上不说让我去工地,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认为我是在浪费时间。”
“你可以和你爸说,工作是在积累经验,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爸会拿身边的人举例子,比如谁家的小谁,在外面工作了七八年了,一个月就那么四五千块钱,还不如他工地搬砖,这大学都白上了,每次他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是无力反驳,因为我觉得他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不一定都是对的。”
“那你说我怎么反驳他嘛?我找工作坐办公室当社畜,是给老板打工,去工地搬砖也是给老板打工,工作时间可能坐办公室更长,为啥我不在固定的时间内创造更多的价值?”
“我突然觉得你爹说的对。”
花虎子不吭气了,可能是琢磨创业计划呢。
回到家,我们俩“分道扬镳”,我回西屋,花虎子去东屋。
这次推开西屋的门没有那么大发霉的味道了,可能是开窗起到了效果。
我躺在床上把眉心的创可贴给撕了,随手丢在了地上,望着天花板在琢磨就业这个事情,毕竟我和花虎子是一样的状态,毕业就等于失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了风铃的声音,本能的转过头,看到挂在窗前的风铃并没有晃动,而风铃声却仍旧回荡在屋内,耳朵竖起来寻找声音的来源,最后锁定在了西屋靠北的那个卧室,也就是中介妹子说的“第三个房间”。
我突然好奇心大增,我想看看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于是我从床上起身,走向了那扇门,门锁是很老的那种,左右扭就能打开的,我很轻松的就打开了门,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我,整个房间的天花板上有无数个风铃垂下来,根本分不清具体有多少个,风铃的款式和窗前的一样。
就在我感叹这人是不是有病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悬挂在空中,她的脖子上还缠绕着一条白绫……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冰丝睡裙,两只手自然的垂下来,右手还握着一把匕首,胸口位置有一个血窟窿,鲜血沁透了她的红色睡裙,血液顺着她的两条腿滴落在地上,我低头看地面的时候,却看不到任何鲜血。
就在我疑惑为什么没有鲜血的时候,她的身体在空中晃悠悠的转过来,面对着我,我扬起头看向她的脸,那是一张极其恐怖的脸,惨白的脸上布满了血管的纹路,仿佛血管将她的脸分割成了无数块,她的两只眼球向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