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连生直起身子,小小的面庞上多了几分稳重之色,“我不该视学府律法为无物,私自偷跑出去,害得掌门师叔耗费灵力修为重新修补结界和法阵。”
星兰听笑了。
这孩子,知道“视学府律法为无物”这句话的意思吗?估摸着是听了谁的言语,化为己用的,居然没有用错地方。
她悄悄给星纬传音,“星纬师兄,差不多得了,再对小连生冷脸,他日后见了你都不敢与你说话了。”
众人修为境界皆在程连生之上,学峰那边也尚未开始教授灵力波动的掌控方法,是以,她也不必担心传音被程连生听见。
星纬瞥了她一眼,又见那头的孩子又再次弯腰拜了下去,听着他犹带稚音的话语,面色终于缓和下来。
那端的桑榆也听到了星兰的话,她却没有笑。
面前小小的孩童,还未及她腰间高度,一晃眼,似乎便出落得大方隽秀、进退有度了。
如此想来,今日这番折腾倒也不算是件坏事。
她扶起他的小身子,温柔地抱了抱他。
“小连生,师叔很高兴你想通了。”她感受着怀中温软的一小只,心里也软成一团,“之前不与你说明太多道理,是担心你年纪过小,听不懂。”
她轻轻地推开他,握住他圆润的肩膀,和他尚未来得及掩藏的泪眼对上,一时莞尔,“怎的哭了?”
她点了点他的鼻子,“可是觉着不好意思了?”桑榆玩笑着问。
程连生被掌门师叔戳破了心思,腼腆地用一双小手捂住双眼,嘴巴却一张一合的,“掌门师叔。”
是撒娇的语气。
桑榆有一年未曾听得他这般孩子气的亲昵撒娇了,心下慨叹。
“想哭便哭罢!你整日里在我面前一副小大人模样,我总以为你已经长大了,不爱撒娇了。”桑榆拍了拍他的头,“原来只是不喜在师叔面前撒娇?嗯?”
身后有人接话,“他呀!觉得自己不能被掌门师叔小瞧了,在你面前装的。怎的,装的像不像?”
程连生放下双手,虽不满娘亲的拆台,但却只是闷闷地叫了一声,“娘。”便不再说话。
若放在往常,他定是要闹的,直闹得剑峰整夜不得安生。
果真长大了。
程万里用力地揉了揉儿子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