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喻年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自己脖子有一瞬间的热意。
祈妄什么也没说,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这么多年的遗憾,似乎都融化在这一个拥抱里,心中的痛意隔着薄薄一层胸腔传递过来,震得喻年也胸口闷痛。
但喻年依旧维持了冷静。
他现在真的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咋咋呼呼了,时光留给他的印记比祈妄更深,他从一个动不动耍赖撒娇的少年人,长成了从容淡定的淡然。
他身上甚至有了一些祈妄的影子。
大概太爱一个人,就会生出一丝相似的血肉。
这样直到归于尘土,身体里也还戴着那个人的痕迹。
他一只手上还拿着奶茶,这个姿势多少有点尴尬,但他还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祈妄的背。
他在这一刻,心口的某处突然有一点松动。
说不清道不明,祈妄这样抱着他的这一刻,他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伦敦唐人街的街头。
他想,如果那一天他跟祈妄同时出现在街道的对面,那该是什么场景。
他想得自己心都痛了,微微叹了口气,说,“丢不丢人啊你。”
他也说不出温柔的安慰了。
太多年的等待磨去了他曾经信手拈来的甜言蜜语。
可是在这一刻,他好像已经没有那么想看见祈妄的痛苦了。
他们重逢后,他久久无法释怀,好像要祈妄痛苦来作他血肉的养分。
可是真的在一起了。
他却又觉得也不过如此。
祈妄痛苦的时候,他居然还是和八年前一样,会想让这个人笑起来。
他又拍了拍祈妄,“回去吧。”
。
开车回了公寓,祈妄跟着喻年上了楼,刚一进门,他就把喻年压在门上吻了下去。
窗外的城市还灯火明亮。
十六层的高楼,四下安静无声,室内还没有开灯,昏暗朦胧,只有喻年的眼睛是亮的。
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很重。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只是一个对视,又吻在了一起。
做完两次,喻年被祈妄抱着去洗澡,但是回了床上他也还是没有睡意。
他在床头灯下翻阅着一本地理杂志,当作催眠。最近他的睡眠好多了,已经在试着不吃安眠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