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渊摇头:“不,他应该早就已经接受了,他没有将你赶走,而是留在庄上,还把庄内交给你管理,足以说明他在情感上仍旧是信任你的,在生活上依旧依赖你,只是需要时间来改变,在他心里对你这位母亲他是认同的。”
庭渊记得杨成忠曾经说过,杨兰玉对沈玉黎的信任度非常高,比起自己的母亲更加听乳娘的话,母子之间的血缘羁绊是可以跨越亲情关系的。
但很可惜,他信任沈玉黎,沈玉黎却不信任他。
站在沈玉黎的角度,她一直在期盼母子相认,一直在为儿子默默付出,一直期望能够得到儿子的回应,但她一直没有等到儿子的相认,还被儿子恶语相向,因此对儿子失望,从而起了杀心。
期望越高,失望也就会越大。
伯景郁现在已经彻底放弃思考了,乳娘其实是亲娘,亲娘杀了自己的亲儿子,就是因为儿子不肯认她。
母子相认这已经成了沈玉黎的执念,所以不惜杀害自己亲生的孩子。
陈县令问庭渊:“小公子是乳娘杀的,那表姑娘是谁杀的?”
庭渊指向了杨成忠:“杨管事,是需要我摆证据,还是你来说杀人的原因。”
他提醒道:“现在痛痛快快地认了,能少受一些皮肉之苦。”
“我没有杀任何人。”杨成忠依旧不承认是自己杀了表姑娘。
这样的情况在庭渊的意料之中,极少数凶手会果断承认是自己杀的人,绝大多数凶手都是死鸭子嘴硬,非得将证据甩脸上才肯承认。
杨成忠:“你说是我杀了表姑娘,你能拿出证据吗?”
“你为什么觉得我不能呢?”庭渊反问他。
随后庭渊说道:“你确实没有时间杀害小公子,可你有杀害表姑娘的能力和时间,表姑娘和小公子两人都是被人先用麻沸散迷晕失去知觉后再被杀害,杀害表姑娘的手法并不高明,却有足够的迷惑性,能从房顶进去将表姑娘吊死,再从房顶原路返回,这得不小的力气,凭借沈玉黎的力气自然是无法做到,但你可以。”
杨成忠:“这庄子上多的是力气大的壮汉,凭什么就说是我?”
庭渊:“庄子上的壮汉确实很多,但故意藏拙误导我们的查案方向的成年且力量足够的男性却只有你一个,你不止一次误导我们查案的方向,想要将表姑娘和小公子的死按在杨兰招的头上。”
“他确实最有嫌疑,我的怀疑没有问题。”
庭渊:“他确实有份,乳娘杀杨兰玉他也有份,我很好奇他究竟许了你们什么样的好处,才让你选择背叛杨兰玉,联合乳娘将他一并杀死?在庄子上制造这一桩凶杀案,为他的回归铺路?”
这点庭渊是真的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杨成忠:“所以说来说去,你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表姑娘。”
“谁说我没有了?”庭渊将杨兰招背后双手背捆起来打的结给杨成忠看,“杨管事,现在知道自己暴露在哪里了吗?”
伯景郁指着这个结说:“这不就是表姑娘房中上吊打结的方式吗?”
绳结一模一样。
当时他觉得解不开,就想一剑斩断,庭渊阻止了他,说可能会有用。
没想到还真的有用,能让他们辨别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