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褚玉扫一眼那血淋淋的桌子。
完全是为了满足恶趣味吧。
衡云子躬身从器具架下取出一个泥罐子,递给她:“在南边攒了罐雪水,许有用处,便带回来了——你这几日在炼铸祈福大典要用的灵器?”
“嗯。”桑褚玉接过罐子,抱在怀里。
衡云子微睁开眼,这使得他眼中的笑淡去几分。
变化细微,但桑褚玉对他这神情颇为熟悉。
往常他遇着那些棘手的邪祟凶兽时,就会露出如此模样。
他问:“那么……你应见着那位幽荧祭司了?”
“见过,怎么了。”桑褚玉应得心不在焉。
比起什么幽荧祭司,她现在更在意他方才说的到底是“雪水”,还是“血水”。
“他如何?”
桑褚玉思忖着说:“很香。”
不着调的一句话。
但衡云子很快会意。
他一手搭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叩着:“看来是体内有蛊,难怪平日不愿见人。”
桑褚玉:“体内养蛊,跟他不愿见人有何关联?”
巫盏在她面前不也挺正常的么。
“他这副身躯,大概是用蛊术化出来的假壳子——就如人界常耍玩的木偶傀儡。”衡云子慢条斯理道,“但幽荧离这儿太远,以至于他的躯壳分外脆弱,经不起折腾。虽是假壳子,可也装着他的一抹灵识。若被毁了,恐会折去不少修为,所以才避着人走。”
即便这样,也要千里迢迢来这儿看护巫召野么?
桑褚玉由衷道:“巫召野有个好爹。”
虽然是假的。
衡云子扫她一眼:“他避我不见,是在防我。这般没趣的一个人,在你口中怎落得一个‘好’字?”
桑褚玉不大理解他的思路,索性当没听见。
她转身想走:“要没其他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衡云子却从肺腑送出一声叹息:“这多时日不见,到底生疏了。往常还会放两簇火,今日却是连话都不愿多说。”
桑褚玉:?
这人很盼着被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