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浔眯一下眼睛,声音很淡,说:“起晚了,对不起。”
底下有男生趁机起哄:“浔哥昨晚一整夜都不在宿舍,肯定是去约会了!大清早的,血气方刚,女朋友缠人,不让走吧?”
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人咧着嘴偷乐。
周砚浔单手搁在工装裤的口袋里,扫过去一眼,眼神风平浪静,说话的男生与那些偷笑的却敛了神色,视线都不敢与他直接对上。
“当着老师和女同学的面儿,开这种玩笑,”周砚浔淡淡道,“你觉得合适吗?”
音落,教室里再无喧嘈。
书燃握笔的手指不自觉地多了几分力,她有点明白,施楹为什么要用“危险”这个词来形容周砚浔了。
他的确危险,稍稍靠近,就可能上瘾,难以戒断。
老师笑了笑:“年轻人还挺有气势,进去坐吧,下次要注意时间。”
书燃余光瞥见周砚浔穿过小组间的过道,走向最后一排,方孟庭那边。
许是握笔太紧,书燃手心出了些汗,与此同时,她听见搬动椅子的声音,紧接着,身后那张课桌撞到她的椅背——
他选了她身后的位置,坐在那儿。
书燃低头看着面前的课本和笔记,神色没什么变化,身体却已经绷紧,牙齿无意识地咬着唇内的软肉。
时间好像静止了,呼吸也是,一切都变得尤为安静,阳光轻盈。
老师又看了眼点名册,“周砚浔——这名字——那个S省的理科状元?”
书燃没办法回头,看不见周砚浔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不高不低:
“是我。”
老师对这个状元挺感兴趣,多问一句:“高中在哪所学校读的?”
周砚浔随口道:“高中我换过好几所学校,在弈川读过,也在赫安读过——赫安信雅中学。”
赫安是弈川周边的小城市,信雅则是当地的重点学校,师资队伍和教学模式都很优秀。
他说他读过好几所学校,其他都略而不谈,唯独提起信雅。
书燃睫毛微颤。
老师“呦”了一声,“挺巧,我也是信雅的学生,其他人呢,还有没有在信雅读过的?”
书燃咬了咬嘴唇,这堂课上,她第二次举手: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