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地不欢而散。
电话挂断,只剩嘟嘟的忙音,应绒静立原地,眼眶湿润。
深呼吸几秒,她晃晃脑袋,用力擦掉眼角几颗摇摇欲坠的泪水。
身侧就是一棵巨大的圣诞树,彩灯彩带缠绕交错,暧昧,美丽,五光十色。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点儿近乎虚幻的色彩。
然而,却从圣诞树的另一侧,猝不及防地看见了陆雪河。
懒洋洋地站在圣诞树旁,侧脸被照出斑斓光影,举着手机,跟谁视频。
与她咫尺之遥。
那双眼睛是夜色中的锚点。
手机屏幕背对着她,应绒看不见画面,只能听见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委屈得要命,向他求证:“哥哥,小河哥哥,我好想你,妈咪说你圣诞节不回来过了,是真的吗?”
“宝贝,哥哥也想你。”
陆雪河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声音温柔得简直能滴出水来,耐心哄她,“哥哥过段时间就回家,你乖乖听话,好不好?”
“好……我会听话,哥哥,你要快点回来陪我给洋娃娃编辫子哦。”
日落时分的停车场,陆雪河揪着那个陌生女孩的头发做深喉,也叫她“宝贝”,然而无论语气亦或神情,都跟此刻天差地别。
原来他有妹妹。听起来最多也就七八岁,是众星捧月、娇生惯养的小公主。
有人住高楼,有人一身锈。
投胎的确是门技术活。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像偷窥狂,应绒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打算在他察觉之前离开。
或许是因为有点紧张,没看清路,她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身体霎时失去平衡,猛地后仰,眼看着就要摔倒——
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扶住她肩膀,紧接着,后背撞上某个温暖宽阔的胸膛,干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瞬间将她捕获。
应绒心跳如鼓,双腿发软,少顷,抬起头来。
视线里先是瞥见他肩膀上那排扎眼的、精致的星星徽章,而后是凸出的喉结,最后才移向那张令人一见钟情的脸。
是陆雪河。
她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她被陆雪河抱在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