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源订了十五号中午的机票,到家的时候是晚上。
家里看起来就跟他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唯独那张梳妆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明明才几天的工夫,却有一种被尘封了的感觉,郑可走上前,打开抽屉看了眼,里头什么都没有。
尽管如此,她还是掏出纸笔尝试着给那边写了字条,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很平淡的一句——“我们回来了。”
等收拾好行李、洗完澡,她打开抽屉看了眼,那张纸依旧原封不动地躺在那儿。
“先睡吧,明天再看看。”游源轻声安慰了句。
“嗯……”她点了点头。
这一晚倒是睡得很踏实,直到隔天中午她才醒,游源订了外卖,催她去洗漱,她瞥了眼梳妆台,默默转身去了洗手间。
直到吃饱喝足,她才再次走到梳妆台边,直挺挺地站了好一会,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这才打开抽屉。
果然,没有动静,那张纸依然在,看起来甚至都没有挪过位置。
——他是真的消失了啊。
直到这一刻,郑可才有了一种切实感,之前那半年就好像一场梦。
大概是怕她难受,游源小心翼翼地劝道:“别胡思乱想了,消失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
“……”是啊,比起被困在那个奇怪的空间里,不会饿也不会困,永无天日,就连死都是一种解脱。
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感觉好像突然少了点什么,心里难免有点空落落的。
她知道这没什么,无非就是需要点时间,想着,她默不作声地把那张纸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手心紧紧攥着边缘,攥了许久,像是握着什么舍不得撒手的东西……
久到游源甚至都开始考虑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心理医生疏解下……
她忽然把纸揉成一团,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关上抽屉,抬头看向他,“要不要跟我爸妈吃顿饭?”
“……啊?”这一系列转变发生得着实有些突然,游源眨着眼睛,一脸的迷茫。
“结婚的事我跟他们提了,他们昨晚回国了,说是想见见你,你什么时候有空?”
“随时……”
她想了想,“嗯,那要不就今天吧,我一会给他们打个电话。”
“不是,你……”他看了眼梳妆台,又看了看郑可,眼里满是担忧,“你还好吗?如果难受发泄出来也没关系的,我能忍。”
郑可好笑地白了他眼,“你不至于吧?连自己的醋都吃。”
“……”没错,就是这么小心眼怎么了!能纵容她伤感一下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放心吧,我没事。”她笑了笑,道:“他本来也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消失对他、对我们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了,真要从抽屉里钻出来把你给干了岂不是更可怕!”
“可怕吗?你不是说他就是我嘛,真把我干了取而代之也一样啊。”他酸溜溜地嘀咕了句。
“不一样,我就喜欢现在这个你,但凡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有过哪怕丝毫的偏差那都不是你,何况那位偏得可严重了!”
“……大白天的别瞎撩,一会还得跟咱爸咱妈吃饭呢。”
“……”您这口改得可真是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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