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白收起酒神葫芦,发挥通言所长因势利导:“我再加一手,每一锭焚铁给你二十两黑金,十万锭全要,意下如何?”
褚老大沉浸在饮酒愉悦中,忙乱点头道:“行!朋友做生意要的就是痛快。”
成白让黑蛉和烟鬼帮忙清点焚铁锭,支出二百万两黑金给褚老大,暗自窃喜:“这笔生意够爽,远低于市场价。”
交易结束,成白等人走出店门。
鞠贡急忙放下喝完的酒桶,匆匆跟上,悄声问道:“老爷可还要魔银?”
成白对魔银兴趣不大,这种材质不适宜精炼合成仙金,反问道:“有飞影石和神冰铁么?我瞧褚老大好像没有。”
鞠贡陪笑道:“他家是没有。鬼族很难弄到飞影石和神冰铁,因为不在钢铁之城这一层,便没有开采权。我知晓谁家有。不知……不知老爷对小人带路是否满意?”
成白见他满脸期待,掏出十两黑金抛给他,道:“今日工钱先给你一份,弄到飞影石和神冰铁再赏。”
鞠贡接住金锭,拿到嘴边舔了一口,藏进裤裆内,殷勤在前带路。
这次他走的小心翼翼,在偏僻巷道七弯八拐,惹得成白差点儿怀疑青面鬼欲要图谋不轨。
转悠良久来到一处散发着阵阵阴气的丑陋山峰前,洞门白骨为基,兽齿为饰,似妖魔巨口大开,任人出入。
鞠贡才回头道:“听闻血魔领主要征召青面鬼。此行任务完成,我便要去躲避一时,请老爷海涵。”
成白疑惑道:“看着怪里怪气,里头是什么地方?”
鞠贡轻声道:“九重渊总有一些来历不明的货色,或偷或抢,或是巧取豪夺,不方便公开门面交易。还有下面几层的大老爷,偶尔带上来珍贵宝物。来来往往,便有了此处不成文的销赃窝,名为白骨山庄。”
黑蛉道:“钢铁之城可不是守规矩的地区,前面那些做生意的,差点儿让我以为九重渊居然懂得信守秩序。”
鞠贡尴尬道:“因为老爷吩咐,小人带的是城中最讲道义之处,换个地盘未必如此顺利。”
成白笑道:“看得出来,进去瞧瞧。”
走进白骨山庄,刺鼻的古怪味道扑面而来,血腥味、霉烂味、烟熏味、屎尿味、狐臭味等等相互冲突、相互融合,让你的嗅觉先经历一场出生入死的冒险,然后才是对视觉和触觉的考验。
“呕……”烟鬼只觉胃里翻江倒海,快要受不了,强忍住道:“我从没想到会后悔鼻子太灵敏。”
黑蛉捂住口鼻,干笑道:“嘿嘿嘿……那是你在尊上身边养尊处优久了,过上片刻会习惯的。”
白骨山庄内光怪陆离的投机者们如同饥饿狼群,捕捉着每一丝商机,期待着识货的买家光临。
两个白面鬼最先察觉到新面孔客人到来,他们体格不如青面鬼和赤面鬼健硕,相对接近常人,又仿佛被刻意拉长过,加上头顶一根尖角身高约有三米,长手长脚抬着一具干瘪木乃伊大步接近成白。
为首的转过头,阴森惨白如僵尸般面孔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问道:“吃了能长生不老的万年尸王要么?一斤只要九万两黑金。”
成白仔细瞧了几眼,心中暗自称奇。
一般的木乃伊腐烂发臭,模样可怖,而这具木乃伊色如玛瑙,气韵祥和,还微微散发着清香。
成白忍不住问道:“既然能长生不老,这尸王又是怎么死的?”
另一个位居在后的白面鬼道:“此尸本身不长命,但生前有大功德,故啖其骨肉者得长生也。”
成白正不知该如何拒绝,旁边有人道:“罪过啊罪过!大功德之士怎能不得善终,尸身任人啖食,于心何忍?”
来人是个身着玉白色僧衣的僧侣,他目若晨星,唇红齿白,肤色白皙如凝脂,面容姣好如少女,神情温和,举动潇洒,仿佛来自九天之仙圣,在白骨山庄这等污秽之地竟是一尘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