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静静站在坟茔边,与征南将军旧日部下一道,朝石碑与远处矗立着的无数亡于十二国之战的军士坟茔深鞠了三躬。
秋风起,耳边只剩香樟树叶轻摇的沙沙声。
一间天人具静。
……
回程的候,气氛总算不再像方才般肃穆。
庄岳拍了拍江玉珣的肩背,忍不住神奇道:“当初你爹常在书信中讲你身体不好,还托人在昭都求了好回药。谁知离开兰泽郡后,你竟一天天恢复了过来。”
随他一道来的庄有梨忍不住思考道:“或许是阿珣与兰泽郡这里的水土不太合得来?”
庄岳不抚须:“……应是如此吧!”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解释了。
江玉珣不跟着他点了点头。
话间,众人已回太守府中。
江玉珣回到住处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好好洗脸。
而直到这个候,他终于后知后觉发现——应川给的张丝帕,仍
然被自己紧攥在手中。
半晌过去,明黄色带着龙涎香的丝帕被自己攥得皱皱巴巴。
它看上去可怜兮兮,早没有半点御用之物的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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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兰泽郡首邑城南。
人工开挖的圆形浅溪,环绕着一座建立在夯土高台上的楼阁流淌。
这是整座首邑最为庞大的建筑,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江玉珣一边,一边为身旁众人介绍道:“这是聆天台在兰泽郡修建的最大神堂,名曰‘量天楼’。”
“这楼是哪年建的?怎么没多少使用过的痕迹?”跟在江玉珣身旁的年轻郎官好奇道。
“是前朝所建,”话间人已踏上阶,江玉珣笑了一下道,“兰泽郡常被某些人称作‘蛮夷之’,既是因为它远离中原,更是因为这里百姓不像昭都般聆天台虔信不疑。”
兰泽郡与昭都处于两个不同的文化圈。
且这里位于帝国西南,之前十年里战乱不歇,百姓东躲西藏、逃向邻国,完全无暇在鬼神上投入太大精。
当官府直接将它改为学堂也没有人太过关心。
庄有梨不恍然大悟:“怪不得阿珣你不怕司卜。”
话间,人已入量天楼内。
不同于昭都附近神堂内的宁静、庄严。
一进量天楼,众人耳边便传来一阵“踢里哐啷”的噪音。
量天楼的四壁,皆有工匠站在木架上拆卸着窗上的铜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