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丞相将此事招出,有千百年根基的聆天台,定会遇到史无前例的危机。
天下恐将大变。
听闻此言,丞相身躯随之一震,无比惊恐地抬眸向江玉珣看去。
……他,他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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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聆天台正殿内。
黑色巨石雕成的鬼神,正怒目、俯视大殿。
身着铅白色法衣的商忧,背对鬼神而立,低声朝另一人问:“大人拿了巩茂通的钱?”
正冥想的大司卜眼皮都未多抬一下:“怎么,你没拿过?”
他的语气满不在乎。
商忧缓缓转过身,将手中茉莉一瓣一瓣撒向神像:“巩茂通已被皇帝带走审问,你可曾想过倘若他将聆天台供出,将会为我们惹来多大的祸端?”
“怕什么怕?”不可一世了几十年的大司卜狂傲道,“他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商忧一点点攥紧手心。
茉莉的汁水自他指间溢了出去。
说话间,大司卜总算慢慢睁开眼向商忧看去:“再者说,就算他将聆天台招出也无妨。随便推个巫觋出来,说东西皆是他收的,吾等一概不知不就行了?”
大司卜这些年来处处为商忧所掣肘。
如今见对方似是在惧怕,他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压过对方的快意。
“你啊,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大司卜扶着膝站了起来,他缓步走到商忧面前,轻笑着丢下一句,“一个巩茂通翻不出什么水花来。”便向外走了出去。
“至于那个江玉珣,则更是只会逞口舌之快,”走至殿门口,大司卜突然停下脚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咬着牙说,“……有再一再二,绝无再三再四。”
商忧缓缓闭上了眼,把手中已碾碎的茉莉抛了出去,同时意味不明道:“那此事,便交予您来处理了。”
“自然。”大司卜不屑地冷笑一声,终于走出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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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尖厉的声音从众人耳边穿过。
巩茂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丞相既然能为自己贮备人牲,那将钱送给聆天台,也是意料当中的事。
巩茂通的反应更是直白告诉众人:江玉珣说得没有错!
可知道这些又如何?
只要巩茂通不松口,找不到河款现在何处,知道再多都是徒劳无益。
“启禀陛下,”江玉珣忽然离席朝天子行礼,“臣愿率人前往搜寻,直至将河款找出。”
聆天台众人不由蹙眉。
江玉珣疯了吗!他竟真的要去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