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达夫妇不在,估计他们放着班长的面也不会这么放肆。正面战场属于萩原和景光,侧面战场属于松田和波本,跟着波本来的眼镜公安满脸状况外的样子,顶着一副不相信自家上司竟然这么欢脱的震惊脸,莱伊则像是被孤立了似的靠墙坐着双手抱胸,看戏看得很开心。
一看到我出现,事不关己又势单力薄的莱伊当即开始拱火:“蜜柑,在场所有人的姓氏,你最喜欢哪一个?”
“你们的姓氏?”我歪了歪头,晃着手里的牛奶瓶,伸手指向了完全状况外的眼镜公安,“风见啊,我觉得他的姓氏最好听。”
被我选中的青年瞬间呆滞,接着露出惊恐的表情,也不知是怕自家上司责难还是怕卷入我周围的修罗场。
身旁的莱伊毫不客气大笑出声,小哀也笑着别过了头,我撇撇嘴挤到景光和波本之间坐下,又向莱伊招了招手。
“来啊,我们打麻将。”
于是牌桌上的厮杀开始了,我和我的房客们在矮桌旁坐了一圈,其他人也各自找位置观战。
赤木茂当年给我的运气还萦绕在我周身,久久没有散去,让我赌牌连胜成为可能。可惜这次没有莱伊的长发让我迫害,我只能意思意思迫害一下他们的短发。于是截止凌晨两点为止,与我同桌的三个人脑袋上都或多或少扎着朝天的小辫,用光了一袋小皮筋。
“人类为什么总要这样争斗不休呢——”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把刚摸到的麻将牌在桌面上翻开,正好与手牌凑成一副完美的“纯正绿一色”,一眼看过去满园春意。
讲真刚才他们三个要不是互相下绊子,好几局根本轮不到我赢……说到底还是只有我一个人在认真打牌。
但是他们扎小辫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小哀已经暗戳戳拍了好多照片了。
我打了个呵欠站起身,走到低头玩手机可能是在忙工作的波本身边,迅速抓住他一撮头发扎了个小辫,就当在惩罚这局惨败被我直接击出局的景光。
“蜜柑要休息了吗?”景光问。
“想去趟便利店,景光陪我去吧。”
他当然不会拒绝,忙去找镜子拯救自己的发型。
我在旅馆的浴衣外加了件外套,问过小哀有什么需要,便和其他人道了晚安,与景光一起出了门。
“……不该穿木屐的。”
走了大约一百米,我弃疗地拉住了身旁头发卷卷的景光的衣摆。
倒不是我不习惯木屐,只是我忘记了我们居住这家旅馆在山脚下,外边的路坡度实在有些大,穿木屐走路简直是在上刑。
“这是故意给我机会吗?”他先前一步,在我身前毫无防备地蹲了下去,“我背你走——刚才出门的时候,你往我口袋里放了什么?”
“嗯……是本来就属于你的东西。”我拎起木屐,小心地爬上他的背,环住他的脖颈,“虽然你多半用不到,但我觉得还是还给你比较好。”
他搂住我的腿、背着我起身,继续向便利店的方向走去,夜色深重,没有虫鸣,耳边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那是什么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气,趴在了他的耳边。
“我是说,一直以来都谢谢你。如果我最后选择的人不是景光,希望景光可以忘记过去的事,忘记梅洛和怪盗M,重新和茗荷蜜柑成为朋友。”
那是他作为苏格兰威士忌时居所的钥匙,我曾经作为房客,在那间公寓里度过一段相当快乐的时光。而在他的身份暴露后,那间公寓曾被酒厂买下送给我,经过各种变故,不久之前我又把它的所有权拿了回来。
青年的脚步一顿,很快便恢复了原本的速度,甚至比刚才更轻快了些。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