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流火渐退,秋日来临的第一天,乞儿拉着少年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处破屋跟前,这本是荒废的驴圈,乞儿东一根木头,西一块瓦片将其垒了起来,虽然很破,很小,甚至连门都只是破布,可少年却很开心,也很懊恼,安家,是男儿的责任。
于是少年特意跑到城外,在黎明升起之时为破屋安上了一扇木门。
耀眼的斜阳穿过雾霭,静静洒在粗糙的门板上,门外,是初秋时分特有的清冷,门内,是烟煴而上的热气,和傻傻的笑。
日子波澜不惊的向前狂奔,没人会在意原本的驴圈成了一个家,也没人在意流民少年和乞儿住在了一起,不,还是有人在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二楼的雅间内,少女依在窗边,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晰晰雨点,此时已是深秋,偶尔吹来的寒意让少女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但角落里破屋升起的炊烟,却让她不由得升起丝丝暖意,她幻想着那屋子里是如何的模样。
会不会有一口吊锅,吊锅里煮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上去虽然不好,可围在锅边的人却笑得很明媚,明媚到这九月凉雨也挡不住那缕炊烟。
“小姐,北边来人了,老爷唤您回去。”
“知道了。”
少女答了一声,身子却是依旧未动,从雨落晓初,到雨飘晚暮,直至炊烟消散,凉意透骨。
“走吧。”
不久,陈北望为独女比武招亲的消息传遍了南北,江湖、朝堂,不知多少俊才磨拳擦掌,哪怕是做赘婿,也是跃跃欲试,连同一起传出的还有另一个流言。
当今东宫有意纳陈北望独女为妃,奈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这才有比武招赘一事。
不过在天下人看来,进宫为妃,实在不是个好出路,如今的乾王朝日落西山,朝堂内外乌烟瘴气,又有蛮寇这个大敌虎视眈眈,远不如做个江湖儿女来的自在。
是以擂台刚设,便有八方云动,几近入冬的扬州再次燥热起来,但对于少年而言,不过就是一个热闹,唯一的好处就是,需要带路的多了起来,那些个江湖豪客、世家子弟最是阔绰,不过两日,就赚到了做苦力两个月的银子。
“若是钱够,就开上一个小摊,专卖炊饼,她最爱吃炊饼。”
这样想着,少年不由得笑了,紧了紧破袄,小跑着回到了角落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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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如既往地还是那口吊锅,咕嘟咕嘟的热气让少年精神一震,掏出怀中沉甸甸的钱袋就要张口,可往日里总会迎上的人儿呆愣愣坐在一边,瞧着忽明忽暗的火焰不知在想着什么。
少年从未见过乞儿有这副模样,慢慢踱步至乞儿身边,柔声道:
“有事吗?”
乞儿没有答话,平日里闪亮的眸子很是呆滞,少年只觉得心口刺痛,却也不敢多说,只是接着柔声道:
“有我在呢,别怕。”
仍是没有答复,少年顿时焦急起来,霍然起身来至乞儿跟前,双目发亮,正声道:
“没事的,有我在!”
乞儿终是有了反应,抬头露出水雾郁郁的眸子,颤着声音嗫嚅道:
“我……我想拿回爹爹的刀……”
听着乞儿的哭诉,少年终是知晓了她的来历——迎风刀战倾城独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