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厅上只剩下了翁婿两人。
周俭端起茶喝了一口,茶已经冷了,一口略显苦涩的凉茶顺着喉咙直流入腹,于是放下茶盏,半晌无言。
“岳父。”尹守哲唤了一声。
周俭抬起头看向他,心绪缭乱。
“这里没有别人了,你与老夫说实话,你在背后是不是真的这样辱骂过那凤珠郡主?先和你说下,老夫不相信柔儿说的是假话。孩子的嘴会说错,会在错的时候、错的场地说错的话,但是她还不到能说谎的时候。”
“岳父,小婿是说过这话。”
周俭抬头看向他,“为什么?那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子,她能招了你,还是惹了你?能怎么得罪了你?至于让你背后如此的辱骂她?”
稍停,周俭又道,“还是说,你对当今皇上有何不满?亦或是对胜义国公府、对萧侍郎有不满?”
尹守哲略沉吟了一下,说道:“岳父大人言重了,其实,那日也不过是小婿和几个同僚喝酒时话赶话,一时不察,顺口说了一句。
那天只是说起了皇上太轻率,太莫名其妙。一场大雨和一个孩子出生,这怎么就硬扯到一起?这不是荒唐嘛!那一个奶娃娃,她能真的是什么神仙下世,福星降临?皇上荒唐,居然封了一个这么小的刚出生的孩子为一品郡主,还有封号、有食邑,凭什么?那不就是个小孩子吗?还是刚刚出生的,什么都不是。
那日小婿也是喝了点儿酒,和人闲聊,顺便就说了一句那个‘……’。正在这时,柔儿闯进来了,她也许就是那时听到了。
这事巧赶巧,只是小婿以后也真是要谨言慎行,不能再如此不拘小节了。以后酒要少饮,话要少说,今天也是个教训。”
周俭看着尹守哲,就这么看着,始终没有说话。
半晌之后,周俭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天也算是一个教训,今后说话行事该如何不用老夫教你。至于还有些什么你没有说出来的,就算是你还留在心里,你自己也要想个明白,为臣为父应该如何做,不要将来做错什么毁了自己也害了妻儿。”
“是,小婿明白,请岳父放心。”顿了顿,又说道:“岳父有所不知,今日之事,皇上虽未降罪,国公府、公主府与首辅府也未再追究,倒是那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了?”周俭疑惑地问。
“太子殿下他不肯就此放过柔儿。他下令禁足柔儿十年,十年期间不得出府半步!理由是柔儿需严加管教,要让她在府中学规矩礼仪,免得外出再伤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