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着泥土,方才烧过的煤炭,还有长街外那些血腥味,钻入鼻尖,是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拼命忍,忍到一脸发白。
她从来没想过要拖累傅砚辞,阴差阳错,想得再多,却也抵不过突变。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不愿意连累傅砚辞。
她懂对方的报复,也懂他十年磨一剑的滋味,杀了北越王,他在北境赢得漂亮的一仗,从此在京都,就绝没有人再能阻拦他更进一步。
所以,不应该为了她,放弃这些。
不管傅砚辞会不会甘心,她都不会甘心的。
傅砚辞又走了一步,突然很果断地扔了手里的剑,他开口的声音带着嘶哑:“你想要什么直说,她被你掐得快喘不过气了,手劲轻一点。”
语气和眼神里的情绪都太重了。
是缴械投降的果决。
程京妤眼眶一热:“不。”
“不什么?”傅砚辞没有责怪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只是说:“你记得我失去过你吗?我跟这位君上不一样,挚爱死了,靠杀人填补愧疚。”
“你说谁愧疚?”北越王突然目眦欲裂:“谁愧疚?少拿你们那些恶俗的七情六欲,来指责孤王!”
程京妤不懂一个人怎么会冷血到这种地步。
但是……真的无情吗?
她过度缺氧的脑子,在濒临绝境时,突然想起曾经在茶楼听到过的北越王和北越王妃话本里的名字。
真假不辨,可她想试试。
她抿了抿唇,以一种赴死的心态,呢喃出两个字。
是一个名字。
“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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