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觉得他们这办法也太冒险了,她记得沈延之前说他与那琼楼的东家见过面,那人也愿意提供他与官员勾结的证据,既然如此,这二人为何还要出此下策?
难不成是那人后来出了事,沈延没拿到证据?
她不知五爷究竟对此了解多少,便留了个心眼,没有提到此事,而是匆匆出了茶楼去大悲寺找沈延。
五爷半眯着眼,看着她匆匆离去,勾了勾手指让那精壮的随从凑过来。
“等回了京师,好好查查她。看看她住哪,家里还有什么人,跟什么人来往,哪年做的官。。。。。。”
。。。。。。
金陵城外,穿过一带密林,再往东走几里便有一座小小的古刹。
古旧的匾额上提着“大悲寺”三个大字。
傍晚的钟声沉然入耳,更显得这座寺院静谧而肃穆。
柳青按五爷告诉她的,匆匆赶到了此处。
僧人听到敲门声,半开了门,说大悲寺今日闭门谢客。柳青往里望了望,发现里面还有些带刀的人守着门。
她往里递了一块五爷的玉佩,那些人才放她进去。
这倒也不奇怪,现在那些行刺之人的幕后主使尚未抓到,五爷虽带了些人却也不一定压得过地头蛇,是该将这里保护得严一些。
僧人问过情况之后,引她进了一间小小的禅房。
沈延合着眼,静静地躺在一张榻上,身上盖了一层素色布面的薄衾。
柳青听说他受了重伤,心里是有些准备的,可一见他这样,还是觉得一颗心被人砰地一把掐到了手里。
沈延左侧的肩膀露在外面,斜着缠了好几层的细布,一直盖到靠近心脏的位置。仔细看过去,那细布透着一点浅浅的粉红色,应该是里面渗出了血。
心脉所在,周身血气的中枢,冷刀子一下捅进去,人能好得了么?
柳青从盆架上取了帕子将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沾干,才发现他微微抿着唇,额间显出一个浅浅的褶皱。
是实在太疼了吧。
刀割骨肉的痛她是最有体会了,她那时还是用了麻药的,他却是生生地挨了一下。
她心里替他难受,红着眼眶试了试他的体温。
额头烫得厉害,手脚却是冷凉的。
五爷那些手下也是,怎么这么不会照顾人,就这样给他盖条被子就不管了?
她心里埋怨着,帮他掖了掖背角就跑出去找外面的僧人要汤婆子。
“施主,贫僧真是爱莫能助,”知客师父一脸为难,“僧人本就求苦修,寺里哪里会有这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