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五爷说了,沈大人有伤在身,柳大人又连日操劳,实在应该各自好生休养。还请柳大人会舱休息吧。”
柳青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人不是送五爷下船后又折返的护卫么。五爷这是何意,还不许她和沈延见面了?
“我只是想看看沈大人伤口恢复得如何。”
“沈大人很好,小的们会好好照顾沈大人,柳大人放心。”
那人抱着刀站在楼梯口,动也不动。
柳青气得咬了咬唇。这位爷真是可以,人不在,管得还挺宽。
她一甩袖子回了舱,越想越生气。
她也是堂堂朝廷命官,那几个护卫算什么身份,仗着主子是皇子竟敢拦她。
虽然她估计沈延也没什么大碍,但是他们越不让她见,她就越是要见。
她时不时地探出窗外朝楼上望,沈延似乎一直坐在窗边看书,一副闲适自若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罢了,较这个劲做什么,沈延都不在意。
她只是好心惦记他的伤势,又不是见不到他就吃不下饭了。
午后,胖硕的日头渐渐低垂,像日头下的人一样昏昏懒懒,没几个时辰就坠入了水。
待到皎月升空,运河上银星点点,远山乌黛如笼了层层的青纱,才是另一番醉人景象。
柳青做官之前,从未在河上过过夜,忍不住出了舱上了甲板。
她沿着舱外的走廊往船头走,却见前面黑影一晃,似是在伙房的附近消失了。
她审案多年,对异常之处极为敏感。这人莫不是哪里混入的歹人,要在船上做手脚害人?
她蹑手蹑脚地往伙房的方向跟过去,可还没到伙房,就突然被人拍了拍肩膀。
她吓得一激灵,那人却轻轻笑了笑,沉声安慰。
“别怕,是我。”
这个熟悉的声音是从旁侧一个幽暗的角落传来的,她往前挪了挪,借着月光往里细瞧。
那人肩膀宽阔,比她高了整一头,革带束出紧实的腰身。他半张脸陷在阴影里,月如银霜,勾勒出他英挺的鼻梁,深邃的寒星目。
不是沈延又是谁。
“大人,您怎么在这,”柳青惊讶得很,“……您怎么甩掉那些人的?”
按她对这船上各处的记忆,此处应当是伙房与一层舱室之间一个小小的空隙,他是如何避开门口的护卫从最上层的舱室走到这里的?
“这种官船一般在顶楼的舱室外都会另修一条逃生的通道,五爷极少乘船,他的人不知道这些。”他往顶上指了指,低声道。
“原来如此。”
柳青真有些佩服他了,他那些书还真是没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