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的人,想要找文书官代写一封信还要人写一句便给他看一句。”
章义看了看站在旁边局促不安的赵二狗,说道:
“确实,我也不会有这般耐心和时间去一句一句帮他润色一封普通的家信。”
随后,章义又问道:
“你认识他多久了?”
“也不过五日。”
章义瞅了瞅还在忙着对付肉干的裴彻,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赵二狗,便站起身说道:
“既然教可得教得仔细一些,也得收些束修什么的,别像我一样,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学到。”
裴彻终于吃完了那块韧劲十足的肉干,他用手一抹嘴,说道:
“这肉干不就是束修吗?自围城以来,十几日天天喝粟米稀粥,哪怕一块肉干也足以称得上是美味了。”
章义道:“也对,此刻城中一块肉干自然是比得上百两黄金。”
说罢又看着赵二狗说道:“军中许你等善射军士每日额外支米粟一斗,肉干两斤,你都用在这里了?”
赵二狗听见这话赶忙摇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同时解下自己革带上的干肉袋子,翻开口子给章义看。
早已被章义等人的动静吵醒挤到墙边的一众青壮劳逸,此刻看着赵二狗翻开的干肉袋,也有些骚动。毕竟围城后士卒优先,其次辅兵,最后才是他们这些被临时征募的青壮劳役。都是壮年,每日就一升粟米,如何都是吃不饱的。
看着有些骚动的青壮,章义此时也有些头疼,他狠狠看了一眼在一群青壮劳役中间打开自己干肉袋子的赵二狗,便不再作声。
发现自己做错了的赵二狗也赶忙收起干肉袋子,重新系在腰间,同时恶狠狠地看着身旁的青壮劳役,并张开嘴发出奇怪的叫声。
章义看着一脸自在的裴彻,说道:
“赵二狗,你们团的划定的修整地区在哪?”
赵二狗听见章义说话连忙又收起了恶狠狠地表情,掐媚地笑着,同时手指向伤兵营对面的一片民房。
章义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对身后军法队士卒说道:
“未请示上官,擅自出营,战时与军中以外闲杂人等交谈,杖二十,拖走。”
话音刚落,章义身后两名士卒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有些慌张地赵二狗,解下他革带上的弓囊胡禄等装备,又有人上来把他捆起来,就要带回军法队。
裴彻坐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笑着看向章义,直到章义也转身准备离去时,裴彻忽然对已经被捆成粽子的赵二狗说道:
“既然这几日收了你的束修,便要教你,我愿收你为徒,教你识字,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