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派了三波说客请青衫归降,橙黄的圣旨上,价码一次比一次开的大。如今她手握权势,清安帝许以皇后的位置,以后若生儿子便立为皇太子,甚至要和她同治天下。
第一次她拒绝了,东都派来的使者回去了。
第二次她也拒绝了,可北军和李军起了流言,说她要嫁给清安帝为后,甚至连嫁妆,聘礼都谈好了,就等她出嫁那日,两军合并。
前世的历史见多了,她若同意了才是脑子有问题。消灭流言的最好方法就是拿出实际来,青衫嗤笑一声把圣旨卷起来放到桌案一侧,扬扬手:“拖出去斩了,把使者的头挂到鸾楼上。”
来谈判的使者是礼部尚书杜升瞵,他双眼一瞪大喊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岂能杀我。”
青衫反问道:“为何不能?那句话是对将军说的,我一介小女子可不知道这个规矩。再说,你们东都人损我清誉,还不让人解释了,借尚书大人人头一用。”
她在三军阵前斩杀四人,鸾楼的屋檐上挂着吏部尚书的人头,另一侧吊着没有人头的尸体,军中诸人都被她冷酷的手段惊着了,流言灰飞湮灭,再也没人说什么。可私底下都偷偷喊她‘铁血娘子’,青衫知道后,自嘲笑了笑。
此次出兵的时候,青衫所乘坐的十二鸾楼便出现在了战场上,她站得高,看的清楚,大军若有不支之处,能及时发现派人相助。
宋玉楼却在军中混了不少擅长射箭的好手,尤其是开战的时候,总有冷箭射向鸾楼。也幸好鸾楼墙板厚实,利箭射不穿,可人在里面总能听到叮叮的钉射声。尤其是三层甲板,每战过后,总会有数百支箭钉在上面。
此后以十二鸾楼为中心,第一层是影秘卫和飞燕,第二层是骑兵,再往后是三军,一圈又一圈的把青衫包围在最中央。而鸾楼一层,俨然成了会议厅,三军各将士经常在此处商讨行军方略。青衫则在一旁听着,根据地形点出一些破绽,其后再加以完善,此后几战倒真没出过纰漏。
她一心奔在三军,可桌上时常会有削好的哈密瓜,一层会议厅,她常坐的书桌下面突然多了一个编制的地毯,看花色不像是中原的产物,以及二层床上的帘幔也带了一些异域风情。
窗边挂上了几个驱蚊的香包,香包里面馨香的香料,随风隐隐约约传进鼻中。她没有见到郭长鸣,可身边已经被他带来的物件包围了。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方根生领二十万大军,陆黑领三万骑兵,一举把板泉城攻下来。杨开轩和胡洲进城理事,青衫在鸾楼住的挺好,便随军驻扎在营中。
此时,已过立秋,晚间凉快了许多,青衫在鸾楼二层睡得正香。
“姑娘,醒醒。李裕庆来了。”
青衫睡眼惺忪的问道:“谁?李裕庆?”当即反应过来,就往身上穿衣服。大半夜的往她这来,肯定出事了,她心里咯噔一下,猜测是不是李东风不好了。
‘咚咚咚。’青衫踩着楼梯下到一层,果真看到武哥儿和江暄神色慌张的在厅堂站着。
“可是出什么事了?”
武哥儿看到青衫哇的一声哭出来,嘴里喊着:“青姨,青姨。”
青衫在身上摸了一下,刚穿衣服比较急,也没带帕子,她挽起衣袖给武哥儿擦两下脸上的泪水。
“我爹,我爹不好了。”
“张侍卫要来寻你,我等不及就先过来了,青姨,你去看看我爹吧,我爹,我爹,哇……”
青衫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道具体是哪儿不好了,她拉着武哥儿坐下,给他倒了一杯凉茶,转头看向一旁的江暄。江暄面带难色,一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
“不着急,慢慢说。”武哥儿咕咚咕咚喝了一碗凉茶才开口:“三天前我姑姑,姑丈还有,母亲来了营帐……”
三天前的一个傍晚,太阳还在西北方挂着,被炙烤了一天的大地散发着热量,数十辆马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十字河南边。
武哥儿和江暄由占意和周平陪着,四人四匹马,在四处搜寻逃窜的野狗。
“小主子,你看那是什么?”占意伸手指向远方。
四人立在马上,看了一会,武哥儿兴奋的道:“是不是我姑姑来了。”
“驾!”武哥儿扬鞭打马往往车队奔去,其余三人也跟着他往南去,车队领头人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四人,立刻报给汤玉枢夫妇,李长意下了马车等候武哥儿。
“姑姑,姑姑。”还没到近处,武哥儿就跳下马往车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