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斯乾很客气,“徐哥。”
被称呼徐哥的男人招手,“斯乾,来。”
我跟在冯斯乾后面,徐哥目光梭巡过我,不太乐意,“怎么还带了外人。”
冯斯乾打算安排我去对面的雅间,可他才看向我,我便如惊弓之鸟,样子十分楚楚可怜,他犹豫了一秒,对徐哥说,“她不要紧。”
他这样笃定,徐哥也不好再排斥,“坐下,我给你拿了内部的机密文件。”
冯斯乾坐在紧挨徐哥的椅子,我挨着他落座,手掏进裙子的口袋里,口袋很浅,更多是装饰,不过足够放一个5。3寸大小的手机,我开机调出录音,面不改色直起腰,主动接替徐哥的女秘书,替他们斟酒。
冯斯乾全程默不作声看文件,徐哥叩击着文件上的字,“只要林宗易签署了正式合约,索文就完了,赔钱是小事,主要会在深水里溺死。”
冯斯乾撂下文件,“您的意思是上面内斗。”
徐哥说,“他们分了两派阵营,互相博弈,需要契机作为牺牲品,而索文集团就是牺牲品,被搞的一方不明真相,在合作中捞油水,搞人的一方趁机踩住咽喉,倾覆这艘船,扫除对立的敌人,搅进浑水的企业很难独善其身,最终在谢幕时陪葬输的一方。”
我恍然大悟,难怪冯斯乾撤得如此干脆利落,他是摸到风声了,上面的尔虞我诈比商人之间纯粹的金钱斗争要狠得多。
林宗易人脉不少,可正经的门路都掌握在冯斯乾手中,他故意请君入瓮,自然将内幕压得密不透风,所以林宗易进圈套了。
我盯着咫尺之遥的文件,可惜没机会拍下来。
徐哥并没久留,更没喝酒,他嘱咐冯斯乾等五分钟再出发,然后领着下属从水云间的后门低调离去。
冯斯乾大约二十分钟后才带我出去,电梯从一楼上来的工夫,相邻的9号包间走出一对夫妇,男人认出冯斯乾,立刻疾走几步上前打招呼,“冯董也来深城了。”
冯斯乾敏捷摁住我,解开西装纽扣将我包裹进去,拥在胸膛,他身量高大,倒是遮掩住我大半,我一动不动藏匿在他怀里。
他点了下头,“贾总,很巧。”
“确实巧,内人娘家在深城,这周岳母过寿,提前到一天布置寿宴。”他向身边的中年贵妇介绍,“佩玲,华京集团冯董事长。”
女人说,“《财经风云》经常看到冯董的新闻。”
贾总大笑,“冯董,内人很是仰慕您啊。”
冯斯乾不疾不徐,“贾夫人折煞了。”
贾总不露声色瞟着我,却很识趣没多问,名利场的老板出差带女人司空见惯,不值得大惊小怪,有头有脸的老总都干过,冯斯乾这种咖位的老总寻欢作乐更是家常便饭,关键不懂规矩的贾太太突然小声嘟囔,“好像是林太太。”
贾总怔住,消息太劲爆,他一时也忘了不合时宜,低头瞧着自己夫人。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男人,“我认得耳环,月初在江都会馆打牌,周太太让我们去1号包厢观战,林太太就戴得这对耳环。”
我猛地一激灵,把这茬忽略了,因为是出远门,不像在江城那么谨慎,我拉扯冯斯乾袖口,他察觉到我紧张,护得我更严实。
“夫人是否认错人了。”他不咸不淡问了这一句。
贾总立马顿悟,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住嘴,随即对冯斯乾致歉,“内人眼拙,差点污了冯董的清誉。”